十天后,裴炀基本能正常走路了,只是还不能剧烈运动。
随着深秋渐临,温度越来越低,在家都得穿毛衣才暖和。裴炀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睁眼一看发现窗外已经红艳艳的一片——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身边的床铺已经凉了,裴炀翻身看了片刻,摩挲着傅书濯睡过的地方。
可能是“日落效应”,也可能是傅书濯不在身边所带来的不适,让他有种孤寂的感觉。
裴炀从来没告诉过傅书濯,过去那一年他的焦虑与痛苦已经不仅仅是心理上的了,甚至带到了肢体反应。
有一次他睡下午觉醒来,傅书濯不在身边,周围空荡荡一片,孤寂与焦虑无尽蔓延,四肢酸软乏力,胸闷气短,皮肤发痒发麻,脑鸣与耳鸣相伴。等缓一会儿,心悸心慌还是占据整个身体,四肢逐渐沉重僵硬,酸痛难耐。
所以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根本不敢睡下午觉,今天是个意外。
同样意外的是,他在傍晚醒来,除了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并没有其它不适反应。
裴炀缓了会儿就爬起来,他没穿衣服,发现床边已经摆着一件蓝色毛衣和配套的裤子。
睡前的记忆渐渐回笼,他仗着自己的腿已经快好了,想跟傅书濯办点正事……但傅书濯不同意,不过还是让他舒服了,一开始用手,后来用嘴。
裴炀飞快地穿上裤子,连毛衣都还没套好就往外走,然后冷不丁撞上一堵胸膛。
“这么急干什么?撞墙就该哭了。”
裴炀从毛衣里钻出脑袋,瞧见傅书濯正托着一个托盘:“我长眼睛了……这是什么,好香。”
“烤鸡翅。”傅书濯举高托盘不给抢,他“嗯哼”一声,示意裴炀吃自己嘴上叼的那块。
裴炀恼羞地盯着他,趁傅书濯凑过来时没注意直接伸手拽走:“整天想着占我便宜。”
傅书濯闷笑地哦了声:“那是谁下午非要跟我来点亲密活动?”
裴炀回首怒视他:“从我手术开始到现在都四个月了!正常生理需求不该有吗?”
“该该——但再等等,等你腿好一点。”傅书濯从后面推着裴炀的腰走,他低声笑:“我怕一个控制不住……”
“……晚上吃什么?”裴炀扯开话题。
“满汉全席。”
“听你吹,爸呢?”
“去找齐伯伯了。”
裴炀有些诧异:“晚饭还没吃呢。”
傅书濯:“跟齐伯伯在外面吃。”
裴炀感觉有点不对劲,总觉得自己忘了件事,但又说不上来。
傅书濯又喂了他一片鸡翅:“去帮我买个生抽好不好?”
“生抽没了?”
傅书濯嗯了声:“顺便带点水果回来,果盘空了,想喝奶茶的话顺便帮我带一杯。”
裴炀狐疑地看着他:“真要我去?”
傅书濯点头。
裴炀一步三回头:“不怕我乱跑了?”
傅书濯轻啧了声:“是谁前两天跟我叫唤,‘我要人权!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不能永远这么控制我’……唔。”
裴炀捂住他嘴:“我去。”
末了他哼了声,走到玄关换鞋。傅书濯悠哉地跟他交换了一个吻,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裴炀走到电梯里就开始酸,这个混蛋,这才多久就不想管着他了!他不就前两天吐槽了句吗,可那明明是他上厕所傅书濯都要跟着,跟出门能一样吗?
气糊涂的小猫都忘记了按楼层,在电梯里站了半天。他气鼓鼓地按下一楼,混蛋傅书濯!
小区到门口有点远,因为是东区的湖景房,所以要走到小区的商业街大概要七八分钟,加上腿还没完全好利索,走得就更慢了。
他来到小超市问:“老板,生抽在哪里?”
正在打游戏的老板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十一块五。”
裴炀付完钱又去了趟水果店,买了点当季的水果。奶茶在外围,还要走一截,而且每天都有人在排队,光买个奶茶估计都要十五分钟。
裴炀在水果店门口犹豫良久,还是直接进了小区。
他一边走一边打开手机定位分享,从戳开这件事开始,傅书濯就把它设置成双向定位分享了。
屏幕里的小红点一直在他们家的位置,偶尔移动,但范围很小。
裴炀有种奇妙的感觉,或许傅书濯此刻也在家里看着他的定位,就好像他们隔着一个屏幕看着彼此一般。
“叮”得一声,电梯打开。
裴炀蹲在玄关换鞋,却发现家里门关上了……风吹的?
gu903();他按下指纹,门滴得一声打开,屋内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