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和刘氏一起去了堂屋。
关明正在跟李厚仲聊天儿,看着还挺高兴,说得神采飞扬地,“我那猪可不是我吹,整个一大家伙,小两百斤呢要说谁家养猪能养到这么大的膘我是不信的,别家顶天了也就一百出头的斤数”
听他说他的猪如何如何,李欣就想起自己拿他卖猪的事儿呛他,呛地他说不出话来,心里一阵痛快好歹还减了未来一年多每月一百个钱的孝敬呢
李厚仲看见刘氏和李欣来了,忙道:“闺女,你公爹要来你咋不说一声,咱们家今儿又没啥好招待的”
这都第三个人问她怎么没跟娘家人说她公爹要来他自己来的,她又不知道,能怎么回答
关明倒是装得大度似的摆手说:“不忙活不忙活,都是自家亲戚。”
李欣暗自撇撇嘴,不咸不淡地开口叫了声公爹。
刘氏说道:“亲家公还真是稀客啊。”
关明呵呵笑说:“我这还是头回到你家来。路上差点还走错道了。啧啧,院子里你们家养的那牛真叫一个精实”
说到牛李厚仲就有说不完的话,和关明又攀谈起来。
李欣算是点了个卯,拉了拉面色有些个沉的刘氏出了堂屋。
刘氏和张氏都到了堂屋,刘氏拽了李欣问:“你公爹咋回事”
依着刘氏的意思,明日他们请客本来请的就只是李厚仲的两个兄弟和她自己娘家的兄弟姊妹,连张氏的娘家人都没有请的。李欣他公爹没请,要说来了,她看着亲戚情面上招呼是可以的,只是刘氏因为李欣的关系顶不喜欢关明。见他上门心里就疙瘩上了,只觉得这人没点儿眼力,别人不请他他还自己要凑上来。
问到李欣头上李欣也很无奈,抚了抚额头说:“娘,我真不知道,他头几天倒是说要跟我们一起来,只是爷爷说让他别来。阿文也没搭理他的,谁知道他今天还是来了”
“真是不通事儿。”
刘氏忿忿地骂了一句,张氏说道:“婆母,那好歹是妹妹的公爹,人来了我们总不能撵。还是先安排一下看让姻伯睡哪间屋子好了。”
刘氏就又不高兴了:“本来都安排地妥妥的,他这一来,事情又要变来变去的。把安排好的都打乱了。明儿他最好别起幺蛾子。你舅娘姨父他们可都要来的”
幺蛾子应该是不会起的,不过李欣往堂屋那边望了望,依着她公爹来的意思,怕是要跟她娘家那边的人攀关系的,来往瞎扯是少不了的。
而且一喝酒,酒意上来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估计这些爷们儿们也分不大清楚。
李欣叹了一声。刘氏问她:“你当家的呢”
“跟二郎有事儿去了吧。”李欣道:“我看见他俩一起出门儿的。”
“出个门儿也不打声招呼。”刘氏现在心里不爽利,逮着一件事儿就有些不放的意思,数落道:“明儿有那么多的事儿,还到处乱跑。”
张氏说道:“说不定是去瞅明儿的菜啊肉啊之类的东西去了,婆母你不是都跟猪老倌和菜痞子说了吗”
刘氏哼唧道:“那也该打声招呼”
张氏无奈地冲李欣笑了笑,忙活着烧锅煮猪草,还要准备晚晌饭。刘氏听着堂屋那边隐隐传来的自个儿当家的和女儿的公爹两个话说得投机,心情更是不好。
李厚仲偏向于和气生财,上次李欣回家他不怎么清楚缘由,只是想着关明到底是李欣的公爹,跟他把关系处好了,李欣也好做一些。刘氏却不想受委屈,不管是自己受还是自己女儿受,她都不乐意,见到关明来就不想给人好脸色反正女儿都分了家不跟关明过了,有啥好怕的。
这样尴尴尬尬地就等到了李二郎和关文回来,两人当真是去挑猪老倌和菜痞子帮李家备下的东西了。
李二郎和李欣直接抬东西到了灶间,没过堂屋去,天色有些黑也没瞅见堂屋多了人。李二郎大着嗓子说道:“娘,猪老倌那边还有猪下水,我一并拿了回来,反正他说那东西不值钱,要价也不高,姐姐能用猪下水弄菜,明儿又能多几道菜了。”
刘氏在灶间骂道:“走前也不知道跟家里打个招呼,还让我费口水问你的下落”
说着就指挥着李二郎搬筐子搁在灶间角落。
李二郎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又是什么事儿惹得自己老娘心里不痛快了。搬了一筐子肉又对刘氏说:“娘,菜痞子那边还有些菜让明天去摘,要新鲜”
“还用得着你说明儿早晌去摘要新鲜些,这道理你娘我当然知道”
刘氏瞪了李二郎一眼:“赶紧做事儿”
李二郎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偷偷跟关文说:“娘又魔怔了。”
关文笑了两声,望向在灶膛前烧火的李欣。张氏舀了猪草喂猪回来,听到刘氏说话声气不好,进屋一看见是关文,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对关文笑了下说:“妹夫,你爹来了。”
关文猛地睁大了下眼,李二郎在一旁叫道:“姻伯来了”
张氏点点头,李二郎搔搔脑袋说:“姻伯怕是不咋喜欢我,上次跟他打招呼姻伯都不理睬”
关文脸色有些沉,又看向李欣,李欣无奈地对他轻点了点头,无声地用嘴型告诉他“堂屋”二字。
关文洗了手,这才说道:“我去堂屋那边看看。”
李二郎也略微整了整衣裳,跟着说道:“我也去跟姻伯打个招呼。”
刘氏想喝住他,动了动嘴皮子还是没说出口,丧气地撇开脸。
关文到了堂屋,李厚仲正在点蜡烛,听到声响回头见是关文便忙笑道:“阿文回来了你爹都坐这儿等你老半天了。”
关明转过脸来,一脸慈父地说道:“阿文回来了”
关文皱了皱眉头,不大情愿地应了一声。
李二郎从后面钻出来,冲着关明喊道:“姻伯。”
李二郎本以为姻伯也会跟上次一样对他不怎么理睬,哪知道他却立马站了起来,表情显得有些激动,伸手攀了自己的肩。
李厚仲有些怔,关文也有些怔,就连被攀着的李二郎也是怔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