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姜寒会守口如瓶。这样一个人的处世准则想必是尽可能希望交际简单,不然的话,他何必不与主家打好关系,希冀主家能再一次请他,或者是能给他介绍一些活计或许大家都觉得他是得过且过,没工开的时候就去喝酒买醉,有工开的时候认认真真几乎是刻板地严格要求,只为了赚取主家给的那些工钱。但是李欣却觉得,他是一个有浪漫主义细胞之人,他不是得过且过,而是及时行乐。
但是他的浪漫主义里面却又包含了一些现实主义的色彩。比如说他昨晚上对关文说的那番话。他建议关文学安家人,三缄其口,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关文照做的话,势必会少了很多麻烦,但是这些麻烦对于姜寒来说,却是与他丝毫没有干系的。他完全可以不用这般建议关文。但是他这般建议了,这就说明,他是真的觉得这样做最好,审时度势,从大局出发,从全局考虑。
从另一种方面来说,这也是一种对生活的妥协。
想着想着思绪就有些飘远了。李欣摘了好些苦瓜,提着菜筐回到堂屋,拿了刀把苦瓜剖成两半,然后挖掉苦瓜里面的籽瓤。
正做着事儿,阿妹走了进来,对她说道:“大嫂,我刚才算了算日子,上次你不是提过,亲家母那边儿一个月后要起屋子的吗我算了算,好像时间差不多要挨到那儿去了。”
李欣“啊”地一声,看向阿妹:“我差点儿忘了。”
阿妹笑着说:“大嫂每日都那么忙,自然记不住那么多事儿。哦对了。”
阿妹又拍了下脑门儿,说;“还有,亲家奶奶是不是没做大寿时间好像过了。”
李欣又“啊”了一声,阿妹眨了眨眼:“怎么,大嫂你还不知道”
“我我没注意。”李欣隐约记得她大伯最后还是死犟着说要给阿嬷做寿的,这时间都过了,没有来通知,是不是后来还是没做
阿妹说道:“我寻思着,虽然亲家奶奶没做寿,可我们总还得去随一份礼吧就怕大嫂你这段时间忙慌慌的,把事儿都给忘了。”
李欣想了想道:“还是算了,你这隔得远着呢。再说没做寿,也找不着什么由头去送礼。”顿了顿李欣说:“反正我那阿嬷也从没把我当一回事儿,我跟她不怎么亲。”
阿妹犹疑了下:“但是老太太寿辰,大嫂你也没回去这都错过了”
“错过了便错过了吧,今年不成不还有明年吗”
阿妹想想点了点头,“不过倒也奇怪,我们这边儿隔得挺近的,亲家奶奶生辰天儿,一大家子总要聚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吧,怎么姻伯他们都没让人给大嫂捎个口信让你去吃饭什么的,莫不是想着这事儿大嫂你知道的,可没想到大嫂忙得忘了这事儿”
李欣摇了摇头:“没事儿,时间既然都已经过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
李欣偏头拿肩头蹭了蹭自己的鼻子,笑道:“好了,我这儿还忙着呢,我娘家的事儿你不用替我多操心什么。”说着却是打趣道:“阿妹现在越来越思虑周全了,嗯,不错,看来以后做了人家媳妇儿,势必能把自己相公的事儿安排地井井有条。”
阿妹顿时羞红了脸,嗔笑道:“大嫂,你又打趣人。”
说着便出了堂屋。
李欣笑了笑,等阿妹走远了,笑容才淡了下来。想起方才阿妹说的,她也在心里盘算了会儿,老太太的寿辰日子的确是已经过了,过了两日了。
没做寿,也没通知她其他的事,会不会娘家那边儿在老太太寿辰这件事情上又起了冲突或者是大伯恼怒了她娘,让二房不去吃饭,所以她娘乐得不去送银子,也就没有通知她
第四百四十章柳烟阁上
想不明白的事情李欣便也不想了。
不过从她阿嬷的事儿上,李欣又想起上次她大伯娘嘱咐她的,让她在这荷花村看看,有没有适合她那个堂弟李铁的姑娘。又从相看姑娘这件事儿上,想到了她曾经应承过关氏,会帮大表弟相看相看姑娘的话。
因为阿秀与冯德发的亲事儿算是板上钉了钉,关氏也无可奈何。自从赵昌会在福满楼开始发迹了以后,想必一直就想着和阿秀能终成眷属,全副心思就扑在了阿秀身上,没有对其他姑娘上心。如今他的亲事儿也是关氏最为头疼的事情。
李欣叹了口气,把盆端了起来放到了外边儿,舀了水洗干净了以后切成小段条的样子搁在筲箕里。
屋北边儿的工程仍旧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姜寒做人极为认真负责,就算跟顾家汉子差点起了摩擦,在上工的时候发现哪儿不妥当不对的,仍然会大声地吼骂直接负责那处活计的人。
热天的时候大家都心浮气躁,李欣也担心会有人出现中暑之类的毛病,每日每日都让阿妹熬了降暑茶给凉着,让那些做工的人吃。隔三差五地还熬了绿豆汤给他们喝,甚至在每日午晌的饮食上颇费工夫,降火去毒的苦瓜便是她常备的菜品。关武也慷慨地贡献出他地里的西瓜让大家吃。
李欣这边仍与往常无二,关文虽然没在,家里的事情还是被安排地井井有条。北边起屋子那儿有关武负责,前头有杏儿和阿妹帮着李欣做家务,陪着说话。
关武因为昨晚的事情。心里对姜寒自然产生了一些防备,当关文吼骂顾家汉子的时候也不像以前一样劝着姜寒收敛点儿脾气,反而是拉了顾家汉子劝他多担待,让他骂骂也就算了。来做工的这十八个顾家汉子哪个没被这姜师傅骂过的
关文本还担心关武自己脾气火爆,会跟姜师傅杠上,如今是完全没这个担心的必要了。
却说关文到了镇上。径直就去找了自己的四弟关全,将后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并问他最近镇上有没有什么风言风语地在下边儿传着。
“当然有。”关全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仍旧是被关文说的话给惊了一下,听关文问话忙回话道:“都说那安家小姐是个不祥之人,新婚当日父亲猝死,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儿那安家老爷再怎么说也正值壮年。身体好着,来辉县以后一直标榜着自己是善人,时常施药布粥的,大家也都说这安家老爷瞧着不像是有病的模样,怎么可能是猝死那安家也没人出来给个交代。更是让安老爷的死因众说纷纭。”
“除了这些,还有的呢”
“别的我也不知道了,不过听一些人议论,说那沈四爷嫌弃安家小姐命格不祥,成亲起就没搭理过安家小姐,这才新婚几天,沈四爷就在烟柳之地流连忘返的,丝毫不顾及自己已经有了个妻子,也不顾及安家这个妻家”
关全说着。见关文拧紧了眉,叹了口气,说:“大哥,如今你何必关心安家小姐如何,那关止承你怎么打算”
关文眉眼暗沉,微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关全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市井街坊的地方上传言,说那安家小姐成了四太太,却被软禁在了沈府里边儿,爹死了也不能回去祭奠,娘家那边儿也说不让她回来,说是她这才是大喜之身,就回来面对这大丧,不吉利。但是大家私底下都说,这是因为怕安小姐回了安家,会造成更大的冲撞。”
关全叹了口气:“听说那安家小姐如今日日在沈府里边儿以泪洗面,因为沈四爷才新婚就撇下她的关系,一些沈府中的仆从也是看不起她,不把她当正经主子看。”
关文点了点头,捏了捏手说:“没有其他更大消息了”
“没了。”关全顿了顿,道:“大哥要是想问有没有说安老爷是怎么死的,是被谁害死的之类的传言的话,至少我是没有听到的。”关全说:“我自认为自己在镇上也是有消息来源的,市坊之间没有这样的说辞,那必然是事情隐瞒地很严。”
从关全这儿知道了这些信息,关文也就觉得足够了,拍了拍关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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