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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那会儿没有多加理会,一是不想就这个妓楼的问题与关文掰扯。她自己的男人是不是那种寻花问柳的人,李欣自信还是信得过他的,自然是不会怀疑他什么。夫妻之间相处贵在谈成,依关文的性子,他真要是做了什么,就绝对不会提及柳烟阁。
二来,毕竟那会儿柳烟阁不是重点,重点是安家老爷之死的事情。牵涉到人命,她当然也不会再理会其他。
只是李欣却还是记得或许是女人小心眼儿作祟,那地方的名字记得很清楚。
那时关文明明提过,那柳烟阁,是在西坊。
而如今韦书生卖字画的地方,也是西坊
韦大娘正和李欣说话,问李欣家中有些什么事儿之类的,让李欣收回了心神开始跟韦大娘说起话来。
待久了会儿,这酒香味稍稍消散了些。或许是人待久了,这味道钻进鼻腔里边儿让人适应了些,所以浓郁的味道就相对淡了点儿。
即使是淡了点儿,但还是挺刺鼻的。
李欣不由问道:“大娘,往常我们来也没闻到那么浓郁的酒香啊,今儿是怎么回事儿,怎么那么浓等待会儿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我们宿酒了呢。”
韦大娘不由笑了起来:“看我们清清醒醒的,哪像是宿酒的人。”
却又是叹了口气,“还不是隔壁”
韦大娘指了指自己隔壁那家人。
“上次你们来后走了,行知倒是跟我说了,那乔二姐是个表里不一的。我后来瞅着也觉得不大对劲,她再是跑来跟我说话,也用不着每日不落不是然后我就发现她压根儿就不做活计,渐渐的我对她态度也就淡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她也就没上门来了。”
说着韦大娘又是唏嘘一声:“不过我后来见过好几次她男人打她来着,骂骂咧咧很是难听,说他什么命都不要了讨了她这么一个残花败柳哎,然后后来就没见着她影儿了,倒是隔壁那酒味渐渐就漫了出来,想必是那男人心里想不过,天天喝酒吧”
李欣皱了下眉,别人的家务事儿她不便多说,但这酒味也太浓了,就跟打翻了酒坛子似的,真这么喝,不得喝死啊
“那大娘后来就没见过盘下你这隔壁屋子的那夫妻俩了”李欣问道。
韦大娘点点头:“没呢,我也不怎么出门儿,就是出门儿去买点儿菜啊肉啊米面啊啥的,也碰不到乔二姐了。估计她是没怎么出来了。”
韦大娘叹了口气:“起初我还觉得她表里不一,哄着我跟她说话,我心里不高兴。后来她不来了吧,又听到她男人打骂她。还见过几次她挨打的情形我又觉得她真是可怜”
“大娘心善。”李欣笑道:“不过这也是人家的家务事儿,外人也不好去搭理。”
韦大娘摆摆手:“我没想搭理,就是觉得她一个女人家,可怜兮兮的。”
若是个想安稳过日子的,想必她男人也不会打她吧。李欣心想。前一次从韦家出来看到的那个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三十来岁男人应该就是乔二姐的男人,虽然长相很吓人,但他脖子上挂着的那条汗巾子却很明白地告诉着别人,他是一个认真做工养家的负责男人。后来打她恐怕也是听到了风言风语,所以才爆发了脾气吧。
第四百七十六章酒香
聊了一阵子,关文和韦行知也回来了。
韦行知背着个竹篓子,长条形的那种专门拿来装字画的箱笼,关文帮他扛着摆摊用的木板子和桌腿架子。
李欣仔细观察二人的神情,倒是没见着关文有怒意,也没见韦行知脸上有懊恼和惭愧。只是关文看样子还是不大高兴。
韦行知冲李欣打了声招呼,自顾自先去收拾摆摊的东西。关文卸了木板子和桌腿架子,接过李欣递来的水喝了,舒了口气。
李欣低声问他:“真是在西坊找到韦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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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文顿了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李欣便笑看着他。
隔了会儿关文无奈地说:“欣儿,你想问什么”
李欣抿唇笑着,压低声音说:“你走前那脸色,瞅着好像是去捉奸似的”说着摆摆手:“韦大娘不是说了韦兄弟是在西坊那边儿卖字画的西坊是个什么地方我又不是不清楚。”
关文便懊恼地拍了下额头。
“怎么样”既然见关文没有恼怒,李欣便也知道韦书生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所以还有些兴致地套问关文这事儿。
关文无奈地装作去洗手避开阿妹和韦大娘,李欣从善如流地跟了上去,还惹得韦大娘跟阿妹打趣:“你大哥大嫂关系顶好,瞧你大哥一回来,你大嫂就不离他”
李欣笑眯眯地望着关文浇水洗手,关文搓了搓手掌把手洗干净了,又伸手甩了甩手,这才说道:“他就在西坊口子上摆了摊卖字画,一去就看见了,光天化日之下也没有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只是来找他买字画的多半是西坊里边儿的人”
关文顿了一下,李欣明白他指的是西坊里边儿的做皮肉生意的女子。
当即李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关文沉吟了下方道:“后来回来的路上我问了韦兄弟,他说因为时间赶得紧。他必须得赶紧存多一些钱。这边儿他也是不想来的,但这边儿卖字画,得的银钱比较多些,那些女子肯出价钱。所以”
李欣轻嗯了声。关文道:“他说他也都是白天去,看天色晚了,人多了起来他便收摊回来了。上晌的时候摆摊给人写书信,下晌卖字画,晚晌挑灯夜读温习会儿书,或者是写写画画,着实是有些累”
李欣叹了一声。
韦行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家中无恒产,虽说是个秀才,但穷秀才穷秀才,买书买文房四宝的都要花销。韦大娘年纪大了又不能操劳,家中担子也就压在了他年纪轻轻的肩上。
关文说:“我提出了给他盘缠作路费,他又不肯。我说算是借给他的,他还是不肯”
李欣道:“他是个文人,文人就有些酸腐的所谓的尊严傲骨的”李欣叹了口气:“算了。由着他吧。可知道他如今存盘缠路费存得如何了”
“我问过了,他只说是差不多了。”
韦书生不想欠他们太多,这也是自尊心作祟。李欣也不能说什么。
韦书生收拾好了出来,韦大娘拉着他跟他说话,说的也就是关文和李欣今天来的目的。阿妹站在韦书生一边微微低垂着头看着韦书生的脚尖,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晕。
关文在和韦书生回来的路上也跟他说了今天来的目的,韦书生表现地倒是很平静,扶着韦大娘笑着对关文和李欣道了谢。
韦大娘笑得很开心,一手牵着阿妹一手拽着韦书生,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自己这苦日子就算是到了头了。
虽然生养了这么些个,最后只得了这幺子立住了下来。但眼看着儿子出息了,儿媳妇儿又是这么贤惠温婉的人儿,以后子孝媳顺,儿媳妇儿再生养几个她也算是对韦家的列祖列宗有了交代,韦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啊
李欣和阿妹帮着韦大娘收拾东西,关文和韦行知站在院子外边儿说话。
gu903();“打算什么时候去州府”关文问道。
韦行知算了算。说:“应该也是四五天后。”韦行知笑了笑:“我娘说出行还是要看看黄道吉日,要找个宜出行的日子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