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阿妹和崔姨娘端了点心上来,却也没二话,搁下东西便要退出去。
关文却叫住阿妹,道:“阿妹,当初姜师傅在响马刀下救你一命,今日难得再见,你赶紧给姜师傅道谢吧。”
阿妹忙理了理自己的衣着,蹲身福了福,话中却也是真心感激:“谢谢姜师傅当初救命之恩,日后若有任何差遣,姜师傅尽管开口。”
姜寒忙伸手托了她起来,抿了抿唇道:“不必言谢。”
瞧着眼前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子,姜寒眼中有些怔忪,半晌才笑了笑道:“关七姑娘言重了。”
虽然已经与韦行知和离了,阿妹梳的却还是妇人发髻,衬得一张脸越发小巧。她因为常跟在李欣身边,也学会了李欣的那些梳妆打扮,虽然也喜欢胭脂水粉,可很少往脸上浓重地涂抹,更多时候都是清汤挂面一样不施粉黛,瞧着皮肤水灵灵的。阿妹也不喜欢太花俏的颜色,这点上,关家三姐妹都差不多,喜欢素雅的色调。
毫不夸张地说,阿妹容貌姣好,双十年华正是桃李之年,出落地最美的时候,这时候的女子不仅有少女的羞涩腼腆,还有妇人的妖娆美艳,通神气质介于女孩儿和女人之间,特别有诱惑力。再加上阿妹的容貌和身段说实在的,李欣觉得韦行知为了个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儿子和阿妹和离,完全是丢西瓜捡芝麻。
阿妹淡淡地笑了笑,对着姜寒福了福礼,方才和果子退了下去。
姜寒沉默了下,才开口道:“最开始时候我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还没找好时机与你们说,便被扬儿认出来了。”
姜寒看了眼扬儿,又正色道:“其实今日来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问问你们,不可被外人知道。”
姜寒说得郑重,关文也顿时肃容起来,忙让青丫等人带着扬儿他们出去,只留下关文、关武、关全三兄弟以及李欣和杏儿。
姜寒从来没有瞧不起女人,对李欣和杏儿也留下来没有任何意见。
关文道:“姜师傅有什么话便请说吧。”
姜寒点了点头:“主要是想问一下,我记得我当初来你们家做工时,就没有见过除你们之外的其他关家人。可据我了解,你们应该还有个老父和幼弟。他们俩出走后又回来找你们了的,现如今他们人在何处”
关文等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尤其是关文和李欣,只骇然地认为,或许是安家老爷暴毙的事情又被翻出来了,又或者,是关止承和张子善买通教谕谋得秀才功名的事儿东窗事发了
姜寒见他们都沉默,咳了咳道:“还希望你们不要有任何隐瞒与我。现在是我在私下探查,我与你们有旧,还能帮上一二。若你们不肯说实话,那等到明面上下来人查,我就帮不了你们了。”
关文只觉得自己心顿时落到了谷底,也不敢问这明面上下来人查到底是要查什么,好半天才艰难地道:“老父我留在镇上宅子中,没有带他回来。幼弟被我撵出关家,不知下落。”
“他们可还有什么别的亲戚朋友”姜寒又问道,斟酌了下字句道:“我的意思是,与你们并不是相熟的,或者是在几年前他们离开之后才结交认识的。”
这回李欣开口道:“既然姜师傅知道他们出走过,势必也知道当时我们家的情况。他们出走的几年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概不知,只隐约听说阿文幼弟经商发了一笔财。他们回来后,我们也只知道阿文幼弟纳了一位姨娘,如今生了个儿子,也有两岁年纪了,我们也留了下来,带了回来。”
姜寒点了点头,思索一番后道:“能否让我见见这名姨娘我有些许话要问她。”
关文和李欣对望一眼,自然不能拒绝,只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吩咐青丫去请崔姨娘,李欣有些忐忑地低声问关文:“你说这到底是要查什么”
关文也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我也不知道,不过瞧着他也没摆出什么威仪来,应该不会有事吧”
一会儿后青丫便请了崔姨娘来,姜寒独留下崔姨娘问了些话,过了会儿便放了崔姨娘出来。
关文等人随后便又进了堂屋。
姜寒郑重地对关文道:“今日我问询的事,你们把嘴巴闭严实,不要说出去。那位姨娘也让她不要到处乱说话。”
关文忙点头。
姜寒皱了皱眉,忽然又问道:“过年节气,为何不见你接老父回乡”
关文微怔,然后苦涩地一笑,道:“他怨天尤人,做事极端,家中众人对他早已寒了心,接他回来也不过是给自己添堵。”
姜寒点点头,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那便好好看着他,让他不要踏出宅子一步,不要让他跟人接触为好。”
第六百八十四章过年
“扫地出门”四个字李歌说得极其委屈,最后的“门”字还带上浓浓的鼻音,况且这四个字哪是李歌这样的小姑娘用的顿时这话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刘氏抱了悠悠在怀里,对悠悠笑道:“瞧瞧你小姨母,咱们羞羞她
悠悠便咧开嘴,手指比在自己脸上对着李歌羞羞。
众人寒暄完毕以后方才坐到了大堂屋里,李厚仲珍而重之供着的那大石头还搁在那高架上的龛里,前边儿还摆了香案插了香烛。
刘氏撇撇嘴,对李欣道:“你爹早晚三炷香,愣说咱们家有今儿这样的家底儿都是你阿嬷走前塞给你爹的这块石头冥冥之中保护着的。你大伯居然还信了,旁敲侧击地想让你爹答应,请了这石头去他们家里日夜拜拜,话说得挺隐晦,也不知道你爹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反正这石头如今就还搁在咱们里边儿,谁要是去动一下,你爹就跟谁急。”°
李欣掩唇笑道:“娘,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就由着爹去吧。”
刘氏便叹道:“也是,比以前你爹好赌这茬,好到哪儿去了。我也没管他,他爱咋咋地。”
李厚伸开口关心起女儿女婿来,道:“阿文呐,听说你在镇上生意做得不错,怎么样,生意啥的都还顺利吧”
过年当然是报喜不报忧,况且关文手下铺子的生意的确是不错,关文便也是很老实地点头回答道:“都挺顺利的,岳父不用操心。”
李厚仲便眯眼笑着点头:“顺利就好,不求多富贵,能过得去就成,不缺吃喝比啥都强。”
“你就那点儿出息。”刘氏不屑地道:“女婿本事大着呢,哪跟你似的。”
“我咋了”李厚仲不乐意了,“我平日里还编竹子呢,家里的笼子啥的都我编的,我又没闲着不干事儿。”
刘氏懒得说他,李厚仲又絮叨起如今风水轮流转,谁家下去了,谁家上来了,还扯到了李欣大伯和三叔什么什么的。
正说到李欣三叔李厚叔过得不好,刘氏不耐烦地打断他:“女儿女婿回来你说这干啥,大过年的发这一通牢骚,你说不烦,女儿女婿也听得烦。”
李厚仲鼓了鼓眼,却没敢反驳刘氏的话,只能闷闷地抽了口旱烟,敲了敲烟杆子。
刘氏道:“你们在家歇一晚上,明儿再回去吧”
关文点头道:“欣儿得要休息一晚才行,就麻烦岳母安排了。”
“不麻烦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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