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李渊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量把一碗水端平。
但是武德七年夏秋之交,我们却赫然发现,老皇帝手上的这碗水正在儿子们日渐升级的政治k中剧烈颤动
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然倾覆。
第三章玄武门之变
突厥又来了
武德八年公元625年夏末秋初,大唐帝国的边境线上再次燃起烽火。
东突厥的颉利可汗自从去年秋天倾巢南侵、无功而返后,顿觉颜面尽失,大为不甘。经过将近一年的养精蓄锐,颉利便再度挥师南下。
这一次,颉利改变了战略。他并不打算再干上次那种看上去气势汹汹、到头来却劳而无功的蠢事,而是在西起凉州今甘肃武威市、东至幽州今北京的数千里战线上,采用“多点进攻、袭扰为主”的战略,专搞打砸抢,捞一把就走,不问仗打得漂不漂亮,只求有没有捞到实惠。这样的战争虽然不像去年那样直接威胁唐朝中枢,但覆盖面广、持续时间长,也着实让唐军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东奔西跑、疲于应付,大伤了一回脑筋。
从六月末颉利亲率大军攻击灵州今宁夏灵武市开始,这场长达一年多的断断续续的骚扰战就拉开了序幕。
七月十二日,李渊对负责起草诏书的侍臣宣布:“突厥人贪得无厌,朕将与其全面开战,从今往后,给突厥人去函不能再以平等的国书形式,而要一律改用诏书和敕令”
相对于突厥的战略转变,李唐朝廷这次的军事任命也有了微妙的变化。李渊先后把右卫大将军张瑾、安州大都督李靖、行军总管任瑰等人调到前线御敌,而李世民则只是作为后备力量被派驻蒲州今山西永济市,防守关中门户。
李世民之所以没有像往常那样被推上第一线,主要原因当然是突厥的这一波入侵并未对唐帝国构成太大的威胁,但同时也表明了李渊的用心,那就是尽可能抑制李世民的锋芒,不让他再出风头。
在前线看不到李世民的身影,这对颉利来讲绝对是一大利好。八月初,颉利亲率十万大军劫掠朔州今山西朔州市。张瑾等人急忙北上御敌,于十一日在太谷今山西太谷县与颉利会战。令人遗憾的是,这一仗张瑾全军覆没,出任行军长史的中书侍郎温彦博被俘,张瑾仅以身免,狼狈投奔李靖。
此仗突厥完胜,颉利发现自己有了讨价还价的筹码,便在八月末派人与唐帝国“和解”。可想而知,这种打完胜仗后主动提出的所谓“和解”事实上就是要挟,无非是想挟新胜之威狠狠敲一次竹杠。史书没有记载李渊对此做何反应,但从颉利随后便引兵北还的结果来看,李唐朝廷很可能又是违心地给了颉利可汗一笔数目可观的贿赂。
颉利这次之所以见好就收,一来当然是贯彻他“捞一把就走”的战略思想,二来估计也是担心继续向纵深推进迟早会碰上李世民。
突厥人的主力虽然撤了,但是其他各路偏师却依然在唐帝国广袤的北部边境袭扰不止。这场旷日持久、令人不胜厌烦的骚扰战就这样断断续续地打到了武德九年公元626年。
在这一年的六月份之前,除了边境线上这种小打小闹的骚扰之外,唐帝国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四月二十日这天,李靖在灵州境内的硖石与突厥军队狠狠干了一仗。据说这一仗打得极为惨烈,唐军从是日清晨一直血战到黄昏,最后终于将突厥人击退。大约也在同一天,朝中的太史令傅奕上了一道奏疏,内容是请求皇帝禁止佛教。李渊基本上采纳了傅奕的奏议,随后颁下一道诏书,对全国范围内的寺庙和道观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清理整顿。
除了这两件事,这些日子总体而言相对平静。在这种表面的平静之下,时间走到了武德九年的六月初一。
这个盛夏的早晨,大唐帝国的一切看上去都与往日并无不同。
阳光依旧明媚而灿烂,天空依旧澄澈而蔚蓝。
然而仔细一看,这个早晨的天空却有些异样。
因为天上多出了一个东西。
那不是ufo。那是一颗星星一颗大白天跑出来闲逛的星星。
武德九年六月初一的早晨,耀眼的太白金星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地从大唐帝国的天空上划了过去。
按古人的说法,这叫“太白经天”,是一种奇异而重大的天象。
那么,这种天象意味着什么
史书说:“太白经天,天下革,民更王”汉书天文志金星白昼划过长空,天下将发生变革,人民将拥有一个新的君王。
此刻的李世民并不知道,两个月后,他就将成为这个新的君王。
尽管冥冥中一直怀有天命在我的自信,尽管对自己在政治上、军事上以及其他各方面所拥有的绝世才华从来不曾怀疑,但是眼下,李世民却只是一个受困于现实的藩王。
是的,起码到目前为止,他仍然只是不断遭人排挤、生存空间日益狭小的一介藩王。
从懂事的时候起,李世民就感到自己体内奔流着一种无以名状的巨大能量。这种能量显得如此完美、强烈而又如此自然,以至于李世民相信它绝对是上天的赐予。随着这种与生俱来的能量在生命各个阶段的流淌、奔腾和外溢,它便具有了诸多的表现形式,并被赋予了各种名称
在少年时代,它表现为“幼聪睿”旧唐书太宗本纪、“好弓矢”贞观政要卷一、“尚威武”全唐文卷九;稍长,它表现为“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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