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据说,从萧淑妃发出诅咒的这一天起,皇后武媚就禁止宫中养猫,仿佛萧淑妃真的已投生为猫一样。更有甚者,在武媚整个漫长的后半生中,萧淑妃临死前的诅咒就像一个巨大的梦魇,始终把她紧紧缠绕。在那些可怕的梦境里,萧淑妃化身为鬼魅,披头散发,手足流血,一次次扼住了武媚的咽喉,要向她复仇索命。
据说武媚被这个梦魇搞得寝食难安,命巫师多次作法禳解都没有效果,后来只好迁居大明宫,再后来干脆逃离长安,后半生都居住在东都洛阳,几乎终身不归西京。
事实上,武媚的神经远没有民间传闻和旧史家所形容的那么脆弱。其实她后来自己就养过猫,还曾经把猫和鹦鹉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拿到朝堂上训诫百官。而武媚和高宗后来之所以迁居大明宫,也不是因为什么萧淑妃的诅咒,而是因为地势低洼的太极宫不利于高宗养病。至于武曌登基后为什么要迁都洛阳,也涉及很多政治和经济上的原因,绝不是什么萧淑妃的鬼魂作祟那么简单。
王皇后和萧淑妃被砍去手足浸泡在酒瓮中后,没过几天就死了。她们死后,武媚仍不解恨,先是命人捞出她们的尸体,砍下她们的首级,最后又迫使李治下诏,把王皇后的姓改成蟒,把萧淑妃的姓改成枭。
干掉了王皇后和萧淑妃,武媚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她知道,要想确保皇后之位,还有一件事非做不可。
那就是把现任太子李忠废掉,让自己的长子李弘入主东宫。
在武媚的授意下,曾经在后宫之战中替武媚充当急先锋的许敬宗再次出马。
他是礼部尚书,由他来倡议太子废立,名正而言顺。
许敬宗随即上疏,称:“永徽初年,国本指武后之子李弘未生,权且让彗星超越了日月。而今,皇后已经正位,嫡子理应现身,让太阳更加光明,让残余的火星早日熄灭。决不能本末倒置、衣裤倒穿。臣深知父子之间的事,外人不好插嘴,但臣已经作好准备,就算下油锅,把臣煎成肉膏,臣也心甘情愿。”
许敬宗不愧是官场老油条,总能把枯燥的政治语言表述得这么形象生动。李治见到奏疏后,立刻召见了他。许敬宗再次向天子强调,应该早日废立太子,以安国本,否则“恐非宗庙之福”。李治答道:“忠儿自己已经提出辞让了。”许敬宗赶紧说:“太子明智,请陛下早日帮他完成心愿。”
显庆元年公元656年正月,太子李忠被废为梁王,任梁州今陕西汉中市刺史,年仅四岁的李弘被立为太子。二月,皇后武媚的亡父武士彟又被追赠为司徒,赐爵周国公。日后,女皇武曌选定的国号大周,正是源于武士彟的这个爵号。
做完这些事,武媚知道自己的地位算是暂时稳固了。
接下来,她开始把目光转向外朝。
因为那里还有四匹“狮子骢”韩瑷、来济、禇遂良、长孙无忌,等着她调教和驯服。
自从禇遂良被贬出朝廷之后,韩瑷就深感唇亡齿寒,可他没有放弃努力,还是不断上疏替禇遂良喊冤。他说:“遂良公忠体国、高风亮节,社稷之旧臣、陛下之贤佐,未闻他有何罪状,却被逐出朝廷,朝野上下无不扼腕茫然。遂良被贬已有一年,就算违逆陛下,也已受到责罚,请求陛下体察无辜,宽宥其罪,怜其赤诚,以顺人心。”
李治见疏,大不以为然,随即召见韩瑷,说:“遂良的情形,朕也知道。可他一贯性情悖戾,喜好犯上,所以才将他贬谪,你在奏疏中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有点过了”
韩瑷仍然力争:“遂良乃社稷忠臣,遭到谗谀之徒迫害,陛下无故弃逐旧臣,恐非国家之福”
其实形势发展到这个地步,长孙一党在朝政上已经没有什么发言权了。韩瑷的力争除了召来高宗更深的厌恶之外,不会有任何结果。
韩瑷最后死心了,再次要求致仕。
可他的要求再次遭到了高宗的否决。
因为武后不会这么轻易放他走。
武后很清楚,对于一个政治斗争中的失败者来说,“致仕”就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他还可以享受高级官员的离休待遇,还能保住名声和晚节,得一个善终。可是,武后是决不会让这些政敌得到善终的,她期待的结果是让他们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无论是对付王皇后、萧淑妃这样的内宫情敌,还是对付长孙无忌等外朝政敌,武后始终坚守这么一个信条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绝
长孙无忌的悲剧:不懂得及时放手
显庆二年公元657年二月,武后的第三子、刚出生三个月的李显被封为周王武后次子李贤已于永徽六年封为潞王;稍后,萧淑妃的儿子雍王李素节被降为郇王。三月,潭州都督禇遂良再度被贬至更偏远的桂州今广西桂林市担任都督;几天后,中书侍郎、参知政事李义府升为中书令。
这一年春天,有心人不难发现,在这一系列人事变动的背后,都有皇后武媚的一只纤纤玉手在拨弄乾坤。
同年八月,武后意识到时机成熟,开始对长孙一党正式发难。
许敬宗、李义府这一对忠实鹰犬再次冲锋在前。他们联名上奏,称侍中韩瑷、中书令来济与被贬在外的禇遂良暗中勾结,所以故意把禇遂良从潭州调到桂州;而桂州是军事重地,可见韩、来二人是要以禇遂良为外援,“潜谋不轨”。
八月十一日,高宗下诏,将韩瑷贬为振州今海南三亚市刺史,来济贬为台州今浙江临海市刺史;同时,再度将禇遂良贬为爱州今越南清化市刺史,将柳奭贬为象州今广西象州县刺史。
至此,长孙一党被斥逐殆尽,只剩下一个光杆司令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无比悲哀地发现,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剪除了羽翼的苍鹰,再也不能翱翔于权力之巅了。
他比谁都清楚,贬谪流放的命运很快也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可是他无能为力。
从永徽六年的那场君臣博弈中败下阵来之后,长孙无忌就意识到大势已去了。无论他和他的亲信们曾经建立了一个看上去多么坚固的权力堡垒,可它终究是一座沙堡。
因为,倘若没有君权的支持作为根基,外表再强大的相权,其实质也是脆弱的。除非这种相权具有取代君权的野心,而且确实也凌驾了君权。可长孙无忌显然没有这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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