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声音不急不缓,甚至很平静,可任谁都能够感觉到她的怒火,以及身上莫名出现的一抹说不上的摄人气息。
在场包括张辉荣张子庆甚至张子易都感觉到了。
李娉婷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更是透着一抹微微紧张的光芒,下意识的躲在李冠仁的身后。
“不过是跟着余家过来的,自己几斤几两不会掂量?”扁榷离也不是好惹的,虽说被苏简威慑到了,反应过来硬撑着抬头挺胸盯着苏简,“怎么着,自以为天才了,余家看中了,刚刚被我打击了,内心憋着一口恶气,受不了了?”
苏简笑了下,不在看他。
哪里知道,苏简这个类似于冷嘲的笑,让扁榷离受到了人格上的侮辱,一个医术比不上他的人,凭什么让他觉得她是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说他,医学世家其他的人看此事的苏简的时候,多了一抹沉思,最后扫向不吭声敛着眉眼不动如山的余旻淮,以及他身边对此似是很无奈的余展域,还有那眯着眼睛散发着一丝危险气息的少年。
几个人莫名咽了下口水,他们是谁,医学世家的人,老一辈的,这辈子大风大浪过来的什么没见过?
关键这个小女娃也太大胆了,就因为扁榷离的这样一句话,就受不住了?
虽说是对放那话是有人格侮辱的意思,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对上扁家。
她还想不想在医学界混下去了。
年轻,果然太年轻了,身后不过有个余旻淮而已,他们要发话了,余旻淮也没法子阻止的。
华三娘和孙仲维这种八十岁以上的老人都感叹了下。
毕竟苏简身上不同常人的气息,一看就前途光明,这么冲动早晚会毁了自己的。
两个人哪能想过,他们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未来想到这件事情,都感叹居然给看走眼了,羞得不敢让人知道这件往事。
而且,苏简本来是想要低调的,别人说她怎么都成,就不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她在乎的任何人!
苏简直接看向张辉荣,很有礼貌,“张前辈,我想参加你们的这场聚会,可以给我一个帖子么?”顿了下,眼神幽深,“我认识郑雅亭。”
张辉荣本来不想得罪扁家,毕竟他们才发展起来,虽说苏简看着和之前完全不一样,锋芒毕露,可听到郑雅亭三个字,哪怕不不想给也要给,今个开这场宴会就是因为郑雅亭家里的张家内经书。
“可以!”
这句话意味着苏简也是被张辉荣请进门的人,今个就算对世家来说,她是闯了祸,别人也牵连不到余旻淮的身上。
对这里没有恶意老人的尊重礼貌苏简依旧有,但有人配不得她的尊重和礼貌。
“好了。”苏简平静的看着扁榷离,“你说我现在该几斤几两?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一来这里,就闭口张家余家的。”
“你是瞧不起以前医学世家的张家么?你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就没落了?还有余爷爷,论辈分比你大两轮,一声爷爷对你来说这么难么?就算马路上一个上学的孩童,不管出生如何,遇到扫大街的大爷,也会恭敬的叫声爷爷。”
“职业尚且不论高低贵贱,还是同等职业的人,前辈就是前辈,遇到了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这是最起码的礼貌,一个人若是连予人的尊重都没有,医术再高又如何?人格上,你以为将来能得到多少人尊重?”
“尊重都是相互的,余爷爷兢兢业业,救人无数,从不将自己放在高地位上,所以不管国内的人还是国外的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由衷的表示尊重。”
“你了?你现在出去,在大街上,告诉别人,你是扁家的,你叫扁榷离,看看多少人认识你,又有多少人会尊重你。”
第696章我要赢你很容易
咳咳,余旻淮老脸一红,能被简丫头夸成这样,他都感觉自己要飘了,他有那么厉害么?他咋都不知道呢?
余展域面容的笑渐渐收敛,多了一抹严肃。
他知道父亲不在乎这些虚名,他也没觉得他父亲是什么特别伟大的人,只是国内国外的人看得起,给的尊重。
也知道他父亲这一辈子兢兢业业,将所有时间都奉献给了医学事业,因为这个,他大哥才对父亲有偏见,对医学也十分抗拒,这才没学医,至于母亲在背后的确默默付出很多。
他年纪比他哥小很多,加上家里人已经多了起来,就算父亲没在也不会觉得孤单,而且喜欢在父亲放满了医术的书房玩,接触下来自然就喜欢上了医学,所以也走上了这条路。
苏简这些话,不是夸他爸多厉害,而是对扁榷离不将他父亲当一回事,记着,到现在找到了发泄口。
只是余展域没想过,苏简还会为张家说话。
可惜,余展域忽略了苏简话中的张家是医学世家张家,张辉荣若属于医学世家张家分支的人,那么也是替他们说话,如果不是,苏简的辩解也与他们没多大关系。
张家不管怎么说都是苏简老外公家,而且他们还是为了当初战争救人的时候断了传承,谁也没资格这么轻贱他们张家的人。
谁也没有!
哪怕张辉荣等人盯着的是张家的第一个名头,哪怕医术不济,作为一个小辈,又有什么资格对着他们指手画脚,在苏简看来,他就是看不起曾经的张家。
苏简的语气依旧不重,可听在人耳里,仿佛能钻入心里,让人十分不好受,也让扁榷离特别难堪。
苏简从头到尾也辱骂扁榷离,只是将事实当众说出来而已。
“扁家的孩子,我们扁家自己会教。”扁良息能眼睁睁看着扁榷离被人欺负了,还是个乳臭未干没什么好出生的小丫头?
而且从扁榷离的性格就能看出,绝对是家里人惯得。
“倒是你年纪小,这一套套的,都是跟谁学的?”
扁良息意有所指的先是扫了眼余旻淮,然后看向了张辉荣。
张辉荣目不转睛,身形稳重,虽然他不喜欢苏简给他惹麻烦,扁榷离对他不尊重,他又不是瞎子,好歹也是张家名头下的人,哪怕再不济也没有必要贬低自己去讨好扁家一个小辈。
他年纪也不小了,分得清楚主次,要真的这样做了,以后别想在世家立住脚,谁都能看不起他。
“今个我托大,叫你一声扁伯伯。”苏简扫向扁良息,“扁家的教育我自然没权利指手画脚,而且我这所谓的一套套是指什么,指我刚刚与扁先生说的话么?这种予人尊重以及最基本礼貌的事情,需要谁教?”
“只要上过学,只要家里父母健在并且懂礼貌知尊重的人影响下,哪怕刚懂事,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