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姜小满看都不看她,回到刚才的地方,从下面抽出一块和刚才那布同样颜色,同样材质的布。
这块布比年轻女人抢过去的瑕疵要少一些,面积更大,也是卖一块六。
年轻女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这个姜小满果然和齐桂花说的一样,狡诈奸猾,诡计多端。
她可不是什么有钱人,刚才多出钱,不过是挤兑姜小满。现在目的没达到,还吃了亏,吵着闹着要找老太婆退钱。
结果从后院走出来五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架起她扔了出去。
姜小满都无语了。
这女人也不想想,这年头能有胆子在省城开这么大一间黑铺面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居然敢闹事,蠢是真的蠢啊。
年轻女子重重摔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她现在才有点后怕。
她挣扎着站起来,赔笑脸说都是误会。
店铺的人没搭理他,砰的一声关上门。
年轻女人脸色难看,恨得牙痒痒。
都是姜小满那个贱人,要不是她被气糊涂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这件事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就等着瞧吧。
姜小满挑完布,回到招待所,天已经黑了。她将就着吃了点窝窝头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就去了农科院畜牧研究所。
今天来领羊种的大队不少,正所谓冤家路窄,一进门就碰上隔壁向阳大队的人。
向阳大队和他们大队隔着沱江,在沱江北面。两个大队距离很近,户数也差不多,难免被拿出来比较。
向阳大队的耕地条件比青苗大队好很多,粮食产量高,年年都是公社表扬的对象。反观他们大队壮劳力虽然多,但架不住地贫地少,年年粮食产量在公社都垫底,到处都是缺粮户。
每次公社开总结会议,向阳大队的队长张富贵明里暗里都要踩他们一脚。
原本两个大队还能维持面子上的和平,但是三年前干旱,张富贵带人到青苗大队的水塘偷水,被当场撞见。两个大队打了一架,当时还有人被打得头破血流。最后还是公社的领导过来调停才解决的。
自打那以后,两个大队的关系就进入了水深火热,不管做什么都要比出个高下。
张富贵身后跟了好几个人,都是向阳大队的。
其中有一个年轻女人,正是之前和姜小满抢布的人。
那女人看到姜小满,一脸委屈地对张富贵说了几句,张富贵看姜小满的眼神就有点不善。
二牛看到了,凑到姜小满身边问她:“你什么时候得罪孙石榴了,她怎么一副恨不得吃了你的样子。”
“孙石榴?”姜小满冲年轻女人抬了抬下巴,“就是那个短头发的女人?”
二牛点点头。
姜小满豁然开朗,怪不得在布店找她麻烦,原来是齐文彬的前小姨子。
书中,原身和齐文彬结婚后,齐文彬这个前小姨子经常上门打秋风不说,还在继子继女面前说原身的坏话,在戴金翠和齐桂花面前给原身上眼药。
可以说,原身的悲惨命运中,这个前小姨子孙石榴一直充当了推手的作用。
新仇加旧恨,两个大队目光交汇。若是眼神能化作刀,两个大队已经互相砍了几百个来回了。
最后是张富贵败下阵来,他轻嗤一声,阴阳怪气地道:“哟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青苗大队的姜队长,真是稀客啊。”
说完他故意看了看农科所畜牧研究所的牌子,露出一副疑问的表情,问身边长着猢狲相的中年男人。
“是我记错了吗?这才刚秋收没多久,姜队长就来领救济粮了,难道说这农科所的救济粮更好吃?”
他话音一落,向阳大队人都哈哈大笑。
这里是畜牧所只有生畜吃的饲料,张富贵这是在内涵他们是畜生。
二牛和水生沉不住气,撩起袖子准备干架,被姜有根拦住,“公社领导马上就要来了,收着点。”
说完,他吧嗒一口烟,朝张富贵吐了个烟圈,语气不善地道:“张队长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多久,就忘了上次的教训。我不介意提醒你一次。”
话落就用手中的旱烟袋子狠狠敲了敲墙壁,那声音听着就疼。
张富贵脸色一僵,那笑容就有点维持不下去。
上次去粮库交公粮,他们插队,被姜有根带着村里的后生伢子揍了,这会儿背上还有淤青。
想到这里,张富贵就觉得背上隐隐作痛,但就这么退缩,面子上过不去,当下忍不住嘲讽。
“你们也就这点出息,嘴皮子利索有什么用,有本事比一场。”
“哦,”姜有根掀起眼皮看他,“你想怎么比?”
张富贵眼中闪过一丝狡诈,“就比选羊,五分钟内,谁选的羊最好,谁就赢。输了的大队要赔赢的大队一头羊。怎么样,姜队长敢比吗?”
“你也不用激将我,我不吃这一套。”
姜有根拒绝,毕竟这羊一头三十块呢,他们又没养过羊,这明显必输的比赛,谁会比。
张富贵不甘心,继续道:“怎么,不敢比了?姜有根,你也就这点能耐,难怪青苗生产队年年粮食不够吃。”
看了一眼姜小满,又讥讽道,“有这功夫嚼嘴皮子,还不如把你们大队人好好管教一下。不要什么人都带来选羊,有些人天生带衰,会倒霉的。”
姜小满怒了,当她是泥捏的,不会还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