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志喟然一叹,为难道:“不是小侄不想有所作为,实在是心中块垒难除,无心为官罢了。”说着叹了口气,又话锋一转道:“如石叔这般骁勇善战,纵横无敌的忠臣良将,皇上都信不过,还夺了您的兵权。小侄实在是不明白,为此等薄情寡义的朝廷卖命,究竟值不值得。”
石守信咂了口酒,侃侃而谈道:“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其实做皇帝也有皇帝的难处。自唐以来,天下纷争不断,政权更迭频繁。正是因为皇权不固,朝纲难彰,悍将跋扈,贼寇横流所致。当今圣上深谋远虑,不想重蹈前朝覆辙,如此做法也是无可厚非。只要你记住,宁为张良,不做韩信。则可保功成身退,万事无虞。”
王怀志心悦诚服道:“石叔上察天威,下恤民情,小侄难及万一。只是小侄近来诸事繁多,暂时无暇他顾。待腾出空闲,朝廷若有指派,小侄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石守信深感欣慰道:“这才是男儿本色嘛来,先喝口酒。”王怀志接过酒壶喝了一口,抹着嘴道:“我爹究竟是生是死,暂难定论。只是有一点小侄闹不明白,为何冯道已死,却还有人在暗中监视于我。”
“冯道老贼一生贪恋权势,遍织党羽,说不定还有许多帮凶爪牙遗留朝野。即便老贼授首,他们也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不过奇怪的是,这些人为何又不为难于你。”石守信也略感有些困惑,于是替王怀志分析道。
王怀志摇头道:“小侄也想不明白,不过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说着抱拳作别道:“石叔,天色已晚,小侄改日再登门造访。”石守信也不挽留,只是瞧着乐隐娘,似笑非笑道:“姑娘,老夫就把这小子托付给你了。他人还不赖,将来必有一番成就,你可不能轻易放过哟”
乐隐娘嫣然一笑,怯生生地道:“有石大爷这句话,隐娘自然不敢有负重托。只是小女子并非出生清白人家,原本不敢有所奢望。”王怀志生怕两人越说越玄乎,于是道:“石叔,小侄的终生大事自有安排,就不劳您老费心了。今日先行别过,他日再行登门拜访。”
“难道你是风尘女子”石守信惋惜地瞟了一眼乐隐娘,忽然一敛笑容道:“你们走吧老夫的鱼差不多都跑光了,也该回家歇息去喽至于讨媳妇的问题,贤侄还须自个掂量清楚,千万别辱没了你王家的门楣才是。”
乐隐娘见石守信态度忽然转冷,一时惊醒,心下难受道:“我怎么就忘了,人家一个是朝廷耆老,一个是重臣之后。而自己不过是天上浮云,路边野草,怎就起了攀龙附凤之心。”乐隐娘一时意乱情迷,直到此刻才深深意识到,自己与王怀志身份悬殊,犹如天壤之别。不觉满心失落,再也没了谈情说爱的兴致。
二人辞别石守信,径直来到城门口。王怀志见乐隐娘一路上抑郁寡欢,心里也猜了个七八分,于是道:“石叔说的话,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就不送小姐回去了,告辞。”言讫,也不等乐隐娘回话,便转身而去。乐隐娘纵有千言万语,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依依不舍地目送王怀志远去。
王怀志刚回到天龙帮,迎头便撞见尤梦盈。他见尤梦盈身后跟着个魁梧的铜面人,看身形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只是心里觉得很微妙。
尤梦盈瞥见王怀志,于是上来招呼道:“怀志,你师父有事叫你去趟虎啸堂。”王怀志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正欲转身而去,却又忍不住问道:“师娘,这位是”尤梦盈瞥了铜面人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说这位啊他是师娘新聘的贴身保镖。怎么,你难道认识他”
王怀志只得摇头道:“不认识。那徒儿先行告退了。”他在尤梦盈诡异的笑容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只好瞟了眼一语不发的铜面人,无奈地转身而去。尤梦盈瞧着王怀志远去的背影,略显无奈地自语道:“若非皇上杯酒释兵权,此人或许还能派上大用场。”
不多时,王怀志便来到“虎啸堂”,只见太行双雄、搏命十三枭、朱睿、还有新加入天龙帮的“文房四宝”等人都在。熊天霸端坐太师椅上,好像正在安排众人任务。
王怀志上前叫了声师父,熊天霸也没搭理,继续说道:“过几天,本盟主和夫人要出趟远门,办件极重要的事情。无常兄弟,太行兄弟,以及“文房四宝”要随行。而朱睿,你和十三枭留守帮中,处理一应事宜。”众人齐声领命。王怀志见没自己什么事,于是问道:“师父,不知弟子可有差遣”
第十七章福祸相依第四节
更新时间20115422:07:19字数:4295
熊天霸故作奇怪地道:“你不是不想帮为师做事吗怎么今日主动请起缨来了”王怀志一本正经地道:“弟子游手好闲已久,正好左右无事,只要不违背道德良心,师父只管吩咐便是。”
殷老大一挑眉毛道:“嘢王兄弟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吃饭拉屎算不算害人难道只因你吃饱了,别人就没得吃了又难道只因你占了茅坑,别人就会活活憋死不成”余人一阵哄堂大笑,唯有朱睿正色道:“盟主,我看不如就让王兄弟协助属下打理帮中事务吧”
熊天霸一敛笑容道:“也好。怀志,你就去掌管帮中膳食得了。这总不算害人了吧”殷老大笑道:“盟主,您就不怕王兄弟在米中掺沙粒,活活噎死帮中兄弟吗”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面对众人的嘲笑,王怀志早已习以为常。他只是想不到师父会叫自己当伙头军,但想想总比无所事事的好,于是便应承了下来。
入夜,王怀志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心里想不透的事情太多,便觉得屋里烦闷,于是索性爬起,来到后山散心。他走着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在低声吟唱:“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日迟迟。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歌声凄婉幽怨,王怀志受其感染,喃喃自语道:“可怜大师娘,念子成痴。你我二人,一个找不到父亲,一个看不见儿子。想起来,却是同病相连。”
“谁”王怀志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猛然回身却又不见人影,不由纳闷道:“不知是何方高人,竟能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身后。帮中除了师父,还有谁有这份能耐”王怀志定下心神,抱拳环视道:“不知是何方高人驾临,何必藏头露尾,玩这小儿把戏。还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