磋如何告辞。”江永清也不待黄鹤表态,当即与公孙婷飘然而去。黄鹤望着两人远去,竟发出了几声不甘的悲鸣。
公孙婷的嗓音越来越沙哑,完全失去了少女应有的清脆,甚至连脸上的皮肤,也出现老化的迹象。江永清这才深刻地意识到,妻子似乎中了某种奇特的慢性巨毒。但到底是什么东西令公孙婷中毒的呢江永清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满山谷地寻找解药。可他毕竟只是在庐山粗浅地学了些医药之道,因此始终未见成效。
看着公孙婷将小屋四周种满了奇花异草,江永清思前想后,心中大概揣摩出了些苗头,于是上前制止道:“婷儿,为夫怀疑这里有些花草含有剧毒,甚至连咱们吃的某些鱼和野菜也一样。你想想看,这么大的一片山谷,为何唯独这块地方,鹤兄与兽兄从来不涉足,甚至鲜少有其他小动物出入呢”
公孙婷一阵惊悸,扯着嗓子道:“可我除了喉咙沙哑,身体一切正常啊并没有什么不妥。再说了,咱们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你不也生龙活虎的吗”
江永清摇头道:“因为我自身已经是个毒物了,所以再多添几种毒也不会有影响,而你就不同了。我估计这里的毒物能够相互克制,所以你并没有明显的中毒迹象。但那些毒素残留在你身上,并没有因此消除,反而中和成了一种新的慢性毒素。它虽然暂时要不了你的性命,但却在不断地侵蚀着你的感官及五脏,可谓后患无穷啊”
公孙婷原本愉快的心情,一下子被打得烟消云散,不由难过道:“你才逐渐脱离危险,而我却又陷入了泥泽。真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啊老天爷对你我夫妇为何如此不公为何要将这么多的苦难,强加于你我头上。永清,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啊”
江永清仰天长叹道:“唯今之计,咱们只有先弄清楚那些东西能吃,那些不能吃。至于你呢也不要再去沾染那些奇花异草了。我们得想办法离开此谷,去找义父或者影儿来驱毒。”
公孙婷失落道:“你用不着安慰我,其实咱两的命运早已被注定。你看咱们的父辈忍受了多少苦难,结果还不是一个被害一个自废。而现在,这种悲剧又延续到了你我身上。”
江永清心痛地将妻子揽在怀中,深情地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驱除你身上的毒素。没有什么苦难可以分开咱们,也没有什么苦难能使你我退却。纵然老天爷偏心,我江永清也绝不会低头。”江永清心里十分地难过,自己才逐渐摆脱痛苦,妻子却又陷入了危难当中,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结果。
“对了,咱们去看看鹤兄吃些什么鱼,不就知道什么鱼不能吃了吗婷儿,现在正是鹤兄午餐的时候,我们去瞧瞧吧”江永清一想到这里,立刻来了精神,于是拉起公孙婷便往松林里奔去。
两人来到松林里的小溪畔,果见那黄鹤正在溪里捕鱼。江永清和公孙婷隐身暗处,仔细观察黄鹤的动作。只见黄鹤捉到一种绿色的花斑鱼,便将其抛于岸上,并不吞食。而捉到其他鱼时,便会一口吞下。尤其是一种金黄色的小鱼,黄鹤似乎非常地喜欢吃。
公孙婷悄声道:“那绿斑鱼不是我最爱吃的么难道真的有毒不成。”江永清颔首道:“这鱼味道虽然鲜美,但却极有可能是导致你嗓子变哑的凶手之一。”公孙婷一想到自己很可能会成为哑巴,不由伤心地哽咽道:“永清,我若说不出话来,再变成一个满脸皱纹的丑老太婆,你会嫌弃我吗”
江永清镇定地瞧着妻子,微笑道:“只要我看着你的眼睛,你即便是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心里想说什么。”公孙婷低头道:“你还是休了我吧反正咱两还不是真正的夫”江永清立刻捂住了公孙婷的小嘴,并埋怨道:“不许瞎说,你永远是我江永清的妻子。”
发觉有人在偷窥,黄鹤十分不高兴,当即一声鹤唳。江永清忙站出来,朝黄鹤抱拳道:“多谢鹤兄赐教,我夫妇感激不尽,后会有期。”江永清道了声谢,遂拉起公孙婷返回了小屋。
黄鹤被弄得一头雾水,于是歪着脑袋怪叫了两声。
公孙婷随丈夫回到小屋,忽然幽幽地道:“你如果有幸出谷,就去找唐姑娘吧我若果真成了哑巴,又变得人老珠黄,再随你出去需不好看,转不如就此分道扬镳的好。”
江永清一把将妻子揽入怀里,深情款款地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江永清的妻子。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此地,然后去找影儿,她自幼跟随义父行医,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婷儿,我不许你再这么说了。”
公孙婷埋首在丈夫怀中,哽咽道:“永清,我怕你总有一天会嫌弃我,转不如现在分手,省得将来更加痛苦。”江永清在妻子额头上深情地吻了一下,坦然道:“婷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永清此生都不会嫌弃你的。”
“可是我自己过不了自己这关,你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吧呜呜”公孙婷梨花带雨,不依不饶地说着,就是想让江永清放弃自己。
此刻的公孙婷十分脆弱,江永清明白要如何去坚定她的心,于是恳切地道:“婷儿,咱们虽然遵从岳父大人的遗命,结为了夫妻。但并未正式拜过天地,更无夫妻之实。依我之见,索性今日一并做了。你我从此恩爱无疑,比翼双飞如何”
公孙婷急忙摇头道:“不,你当初不肯跟我圆房,是怕自己来日无多,从而耽误我一生。现在我也可以用这个理由拒绝你,不让你背上包袱。”
江永清忽然摆出一副大男人的姿态,坚持道:“俗话说出嫁从夫,这事可由不得你。拣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拜堂成亲如何”公孙婷眼中闪着泪花,幽怨地埋汰道:“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人。”
“嘿嘿我就不讲理了,你看着办吧”江永清邪邪地一笑,跟着将公孙婷拉出了小屋。公孙婷不知是感动还是担忧,泪眼婆娑地瞧着一脸坏笑的丈夫,再次问道:“永清,你真的愿意和一个又哑又丑的人过一辈子吗”
江永清没有多余的话,只管拉着妻子来到小溪畔跪下,跟着抱拳朝天道:“这里没有香案,但有苍天在上。也没有高堂,唯有大地做主。更没有媒妁,可有万物为凭。今日,我江永清与公孙婷在此结为连理,从此举案齐眉,休戚与共。永清今生若负婷儿,天地可诛,人神共灭。”他说完,当即拜了下去。
古往今来,如此独特的拜堂和妁词,可谓闻所未闻。公孙婷感动得泪流满面,于是随着丈夫一起拜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