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诈。从之前秦军的种种举动看来,这秦将是个精通战事之人,可现在行止却有些异常,我担心其中会有什么阴谋。反正我军已经稳稳的将他们困死,只需要再围上十几日,想来秦军就会粮尽不攻自破的。”
郦营怒目横了他一眼,大声骂道;“放屁。人家秦军都来邀战了,你却让我们做缩头乌龟,这是哪门子事,说出去还不被别人笑死。你们这些生,就会整天唧唧歪歪的说一通道理,打起仗来却鸟都不会,告诉你,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士气,我们若是胆怯了,下面的士卒也会跟着惶惶不安,懂不懂你。”
李左车还想说话,郦营却不耐烦的一挥手,大声道;“传令下去,今日罢战,好好休息一天。明早吃饱饭足后,与秦军决一死战。”
到了第二日清晨,义军如果如约让出了一条道路,秦军则从容不迫的结队从山上鱼贯而出。李左车见秦军行进中队伍隐隐有些混乱,便建议郦营趁机偷袭,被他一眼瞪回。
秦军闹哄哄的撤到河边,韩信却下令背水布阵,正面则对着义军。郦营远远的见此不由哈哈大笑,道;“这秦将也是无能,无能至极,居然背水布阵,这不是把队伍带到死地里去嘛,到时候想跑都没地方跑,哈哈哈哈。”
说完厉声道;“传我将令,三鼓击之,全军压上,若有后退不死战者,斩。”
义军竖起大旗,悉数出营,杀气腾腾朝远处的秦军方阵猛的扑去。
韩信则骑马居于阵前,大声说道;“背后就是滔滔的河水,今日我们退无可退,唯有拼死抵住叛军的攻势才有一线生路。我已经得到上将军王离的军令,他正派一支精骑直扑叛军身后,我们只要拖延住他们的主力大军,胜利必然属于我们。”
说完韩信拔出佩剑,高举吼道;“死战迎敌,大秦必胜。”
陷入绝境的秦军爆发出了全部的战斗力,他们本来就是大秦的正规军,并不缺乏操练和兵甲,他们缺乏的只是死战的决心,而韩信种种所为,无非就是要激起他们的决心。
靠着经验,秦军很快就布起了方阵迎敌,黑色的秦军方阵如同磐石般,在褐色的义军攻潮中岿然不动。义军猛攻了尽一个时辰,渐渐力竭,郦营见无法取胜,再攻下去也只能徒增伤亡,只好下令撤军回营。
大股的义军纷纷掉头回撤,秦军也不追击,只是远远跟随。
当乱哄哄的义军回到营前时,却惊恐的发现他们的营地已经插满了秦军的黑水旗帜,而营寨上则是站满了持弓警戒的秦军。原来韩信早已派出赵无忌领着四百骑兵游离在外,见义军倾巢而出,赵无忌便趁势攻下了大营,将营地四处插满秦旗,又令所有的士兵皆持弓上墙,以虚张声势。
先是一个人大喊着扔下兵器转身就跑,随后十人、百人、千人,义军顿时大乱,士卒们纷纷逃跑。正在后军警戒的郦营见前军乱成了一片,连忙冲回前军想要止住逃散的势头。
这时候后方的韩信却趁势掩杀过来,见援军到来并且攻占了叛军大营,秦军士气大振,而义军则是迅速的崩溃,连郦营本人也在乱军中被秦兵杀死。
正文第九十六章棋逢敌手
战场上一片狼藉,秦军士卒们则是兴高采烈的翻腾着义军的一具具尸体。这些义军跟随者郦营没少捞好处,一个个都收刮了不少财物。这倒好,全便宜了秦兵。
韩信也懒得去阻止,索性由他们自己去了,只是吩咐赵无忌看管好俘虏,同时留意不要让士卒因为抢夺财物而发生争斗。
韩信看着一个个精神饱满的秦兵,心中隐隐有些得意。这毕竟是他第一支军队,第一支真正属于他的军队。这时见一队秦兵押着两人朝他走了过来,领头的一名士卒见韩信便半跪道:“将军,抓到了两名身份可疑的俘虏。”
韩信看向那两名俘虏,右边的一人年纪小些,看上去还不到二十,长相平凡,看到韩信也畏畏缩缩的,韩信只是扫了一眼便什么兴趣了。左边的人到是让他眼前一亮,只见是个青年男子,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一袭白衣在身。在韩信印象里,喜欢穿白衣的人一般都是两种人,一种是装逼的,一种就是确实有档次的。
而眼前这个男子显然属于后者。一场混战下来,白衣男子上下也有些狼狈,脸上、衣服上沾了不少泥污,可仍然气定神闲的缚手傲然站在那,看见秦军的主将韩信不但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反而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屑。
韩信见那白衣男子面色倨傲,倒是细心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那个你,看什么看,就是说你呢,叫什么名字。”
李左车不悦的哼了一声,抬头傲然道:“在下李左车。”
“哦,原来是李左车呀。”韩信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后面的一句话差点让李左车吐血,“不认识。”
这时一名士卒附耳在韩信耳边轻声说了数句,韩信面色一变,看向李左车的眼光有了些不同。
“你是李牧的孙子”
李左车昂然道:“正是。”
韩信却叹了口气,看了他半天,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一副惋惜的表情。李左车见他如此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韩信抬头看了看天,翻了翻白眼,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如果令祖父在此的话,我这点兵恐怕会被他打的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还好是李兄你在,甚幸。甚幸”
李左车被韩信一激,顿时勃然大怒,强压下怒火不服道:“你这点小伎俩,也只能骗骗郦营那种莽夫,可恨我三番两次提醒他,他却听不进去。若是我为主帅,你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韩信切了一声,摇着头不以为然道;“所谓谋定而后动,你以为我是靠运气才击败郦营那个莽夫的吗。告诉你,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去打听郦营的脾气秉性,还有用兵方式,这才挖好了坑,等郦营往里面跳。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已,若是换了你为主帅,我当然要换一种方式,换一种手段。这世界上没有打不赢的仗,只有没想到怎么打胜仗办法的人。”
李左车却一声重哼,满脸不信的说道;“吹什么牛。”
“不信那我们来推演推演。”
“好,我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说完韩信大手一挥,让士卒们退下,他和李左车则蹲下以沙地为盘,以树枝为笔,在沙地上较量起来。这两人俱是年轻气盛,年纪相差无几,都是一身的才华,谁也不服气谁,当下就拗起来了。
李左车出身名门,却因为李牧早逝,所以并未得到他的亲身所教。他的父亲又是个平庸之人,家门留给他的不过是李牧亲笔写下的几本兵,他硬是仗着过人的天资才得以融会贯通的。所以他虽然是李牧的嫡孙,可用兵方式却和李牧大相庭径,李牧一生善用精骑,攻势如风,往往对手还没做好防备之前就已经马蹄踏至。而李左车却性格沉稳有余,力求算无遗策。
既然李左车手下握有六倍的兵力,又占据了大半个太原郡,自然胜券在握,所以并不像郦营那样急于和秦军决战,而是稳稳的扎住脚步,向韩信的秦军缓缓的追去,嘴里笑道;“你不过四千散兵游勇,军心涣散,我不是郦营,你激怒不了我,我到想看看你如何应战。”
gu903();韩信咧嘴一笑,道;“看出来了,你是个用兵稳健的人,不过一般稳健的人都有个通病,那就是顾虑太多,凡事求稳妥。这样就会畏首畏尾,遇到机会犹豫不决,这就是你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