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一叹:“万一万一那真的不是降神草,她全部的希望都将落空,她娘就没法救治好转,老天爷呀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连姑娘,下面的一定是降神草了。”
于是他转头问道:“降神草除了顶部那两片绿叶要怀胎十月之外,还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呢”连静香正在清理手中的绳索,道:“它的颈干很粗,接近入土的地方有一个大结腚,叫着是降神咒。”
连静香将绳索前端牢牢缠在了自己的腰上,将前端递在了余出天的手中,笑道:“你帮我拿稳了。我这就下去了。”余出天笑道:“不行,来,把绳子给我。”
连静香当即明白了他的本意,立马摇头肃容道:“不行,还是我下去采。这样危险的山崖,你怎么可以为了我去冒险。你就握好了绳索便是。”
余出天装作有点生气的样子,道:“你既然叫我帮忙,就该是我去帮你采它。既然我们能够相遇,就让我帮你一次,不然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连静香一听急了,忙道:“不,不。还是我亲自去。你就在上面拉住绳子就好了。”余出天看她着急的样子于心不忍,可又不想她去冒险采药。
正是无可奈何的时候,见到天空飞过一只孤雁,长嘶短鸣,显得非常的孤单可怜。余出天笑道:“连姑娘,你看。”连静香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见着是一只孤雁,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是一只大雁,有什么奇怪的吗”
余出天道:“你说它为什么要叫得那样的悲哀吗那是因为它心里难过,它掉队了。”
连静香浅浅一笑,心思转得飞快,非常赞同地点头道:“你是说你心里也有点难过”余出天使劲一点头道:“正是,我孤自一人行走,就好比这只孤雁,为什么不能让这只孤雁变得快乐一点呢”
连静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可是可是这很危险,并不会有什么快乐。你还是在上面吧。”
余出天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绳索,将她缠在腰间的一段一并取下,笑道:“我不怕危险。来,拿好了这端,我把我的这条小命放到了你的手中,你可得拿好了。”他微微一笑,当说出那句“我将我的小命放到了你的手中”的时候,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温馨的感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有点像是回到了自己与表妹玩耍时的那种无禁玩闹的情趣之中了。自己与她只是萍水相逢,不知不觉中竟是把她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了,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好感,天下间恐怕最没有道理可言的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余出天心中在想:“万一下面的草药不是降神草,我就把它丢下山崖,要怪就怪我不小心,也不能让她看见伤心的结局。给她一个想象的未来,总比好过给她一个残酷的现实。”想到这里,他自然又想到了表妹梁春秀,他给了她想象的未来,却也给了她残酷的事实。
余出天不容连静香的多言,径自向悬崖下爬去,连静香只得蹲在了上面,大声喊道:“余大哥,你要小心了。”她这是第一次喊别的人为“大哥”,因为乡下姑娘,生忌别人猜疑,喊了一个年轻男子为大哥,那是一种内心对他产生了亲近好感的许可,只有自己的亲兄长自己才会喊他“大哥”,她开口喊余出天为“大哥”,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他只是一个过路人,甘愿为自己的私事而替她去冒险,不一定说她心中已对他暗生情愫,但已是产生了亲近之情。余出天在峭壁上回答道:“你拿稳了。我会小心的。”
光秃秃的大青石上,余出天的身影在上面摇曳,他慢慢向下移动着脚步,每向下迈出的一步,就接近了石缝中央的一步,但他们还不知道的是,他们渐渐接近的是希望还是失望。
但是,这每迈进的一步,是承载了两人共同的愿望,有着两人共同的努力。一段绳子,将二人的心拉得如此的近。余出天心里有些害怕,他害怕那下面不是降神草,那是多么不敢让人想象的事了。
近了,余出天已经到了大青石的石缝处,他睁眼看去,见到草药的颈干,就是看不见它的底部。颈干很粗,余出天会心地一笑,抬头向上面的连静香喊道:“连姑娘,我看见它了,颈干很粗,多半就是降神草。”
连静香在上面笑道:“太好了,余大哥,你要小心,慢慢来,不要心急。”余出天点头道:“我知道了。”余出天用手开始去刨开石缝两边的泥土,他很小心,生怕将草药弄断了。那是救人的草药,需要的是全株草药。
很快,余出天就将石缝周围的泥土全部清理干净了,他是第一个看见这株全草的人,他惊呆了,此株草药根的底部竟然没有“降神咒”他满脑子一怔,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也不知该怎样对连静香说了。
连静香在上面看见他久未动静,喊道:“余大哥,怎么了是不是降神草了”余出天听着这话先是一惊,片刻后才抬头说道:“是降神草,是它。你拉稳了,我马上就采下它拿上来。你等一下。”在他的心里,却已非常难过:又是一个谎话。他不禁要问自己,自己为什么常常说谎话呢
余出天费力地将石缝中的全草连根采起,再一次看了看全草根部,确实没有看见“降神咒”,他的心彻底沉了,他知道,他们的希望全部变成了失望,他拿着这株全草,丢也不是,拿上去更加不是,他就这样呆在了峭壁上。连静香似乎发觉了他的异样,吃力的握着僵绳的双手开始有些生痛了。她喊道:“余大哥,你怎么了”
余出天心思立马回转,抬头道:“没什么。我马上就上来。拉好了绳索。”连静香大声道:“好,我开始往上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