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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暴 圣者晨雷 2360 字 2023-10-01

gu903();凡事一过度,必然适得其反,再加上周道登也确实才能有限,当个因循之吏尚可,当主持国政的阁老相国,就差得太远,因此他起复不到一年就又被免职,继续回家养老。

这让周道登非常庆幸,遇着这样一位人主,还能全身而退。可没有想到的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周通贵明明是被自己打发去了庐州,谁知道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却去告发自己大逆不道

是了,是了,这厮早想自己立他为嗣子,结果未能如意,于是做出这等举动,官府抄没家当之后,多少会给他一些奖励

想到这里,周道登眼前发黑,身体又是发软。他年纪大了,又沉湎于酒色,身体原本就不大好史实中他这年下半年就病死,心中既是急怒又是害怕,气血不由得翻腾起来,在他胸口一冲,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俞国振将他又拉起来,却发现这一次他的身体变得更加沉重,口中白沫一串串地落下,发出咯咯的声音。俞国振微微一愣,松手将他放了下去,周道登挣扎着将手伸向桌子,那桌上摆着茶杯,可是他哪里够得着

周道登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俞国振,俞国振却是冷冷地看着他,他自知无法在这个“锦衣卫”处得到帮助,便挣扎着自己向桌子爬去。

“如今你死,只死你一个,若是你不死,那便死一家,你家中老母都年过八十了。”俞国振冷冷地道:“你想她也为了你挨一刀么”

周道登手一颤,支撑着他的最后那口气就此泄了,他头歪了下去,身体猛然一抽,然后便是一股酸臭味出来。

高二柱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心中象是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

他跟着俞国振来办事,原本以为是象那夜杀了俞宜古全家一样,就是来大开杀戒的,却没有想到,俞国振根本没有动刀,只是拿了一张绢帛给周道登看。

然后周道登就这样看死了

杀人不用刀,这才是杀人的最高境界

以前的时候,高二柱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猛将,在战场之上厮杀冲阵,象评书话本里说的那样,长坂坡七进七出,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未必是自己最想要的。

或许象小官人这样,用一张绢帛逼死一个致仕的阁老,这才是最高明的吧。

俞国振自己心中却有些可惜,他原本的计划当中,并不是要周道登死,而是让他知道自己手中握有他的证据,若是他敢不利于自己,就将这证据交给真正的锦衣卫。

从周通贵的口供中,俞国振反复揣摩这个周道登为人,他虽然曾经当过阁老,实际上却是胆小怕事,而且从他为人来看,他也确实害怕这样的一份口供落入锦衣卫手中。

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周道登胆子小到会被活活吓死的地步。

他向着高二柱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两人又悄无声息地从屋里离开。此时吴江还算太平,加上周家宅深院大,反而没有多少人注意内院。他们翻墙回到归家院,一路上竟然没有任何人发觉。

“小小官人,那老头儿真死了”回到归家院,高二柱才回过神,向俞国振问道。

他看着俞国振的目光里,闪烁着崇拜和敬畏,以前他就对俞国振极为忠心,而现在这种忠心更是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他甚至觉,自己家小官人,比起评书话本里的诸葛孔明还要厉害。

气死王朗算什么,孔明还要在战阵前去骂一骂,自家小官人可是一张绢帛两句话,就气死了一个阁老

“嗯,我不是教过你么,从呼吸是无法正确判断是否真正死亡的,最好的办法是脉搏。”

“哈,哈,方才没有想到,忘了”高二柱小声地笑了起来:“小官人可真是厉害”

“这事情不要再说了。”俞国振瞪了他一眼:“管住自己的嘴,去睡吧。”

第二天他们醒来之后,却听到外边闹成一团,俞国振有些奇怪,让二柱出去打听,过了一会儿,高二柱一脸古怪地跑了回来:“小官子,那位吴江故相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俞国振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死了便死了,怎么闹到归家院来了”

“这事情和昨天听到的,那老头儿要纳妾有关”

原来周道登身亡的事情昨夜就被周家的家人发觉,只不过看上去象是普通的中风而死,现场没有任何不对的痕迹,加上周道登此前就多病,因此倒没有人怀疑这死亡有什么不正常。周府闹成一团,那些妻妾们一口咬定,使女杨爱是个灾星祸首,要不为何老爷才说要娶她为妾当晚就一命呜呼,可见她就是克夫的煞星。

这帽子扣下来,小使女杨爱在周家就呆不得了,周母总算念着她平日里服侍得还算尽心尽力,便将她又卖回归家院。

说到这,二柱想到那小使女的模样,忍不住多了一句:“也无怪那个老家伙竟然想老牛啃嫩草,那小使女倒还真水灵。”

俞国振对这个没有多少兴趣,他此次来虽然是以招募工匠为借口,实际上也确实需要招募工匠回去,襄安毕竟是小地方的镇子,比起手工业极为发达的太湖地区相差甚远。

但他没有料想的是,不一会儿,张溥与徐佛竟然派人来请他了。

“西铭先生,佛儿姐姐。”对张溥,俞国振始终不失恭敬,因此张溥虽然对他没有立刻加入复社有些不满,却并不讨厌他。

“俞公子,你昨日交待的事情,现今有眉目了,我们这最好的织机匠已经来了,就在外头候着。”徐佛笑眯眯地道:“奴还有些事务要处置,便先告退了。”

张溥倒不避嫌,那几名工匠来了之后,他微笑着在一边旁听,大概是想观察一下俞国振如何践行他的实学。

俞国振先是问了姓名,这一共是三位,询问了一会儿有关织机的情形之后,俞国振道:“实不相瞒,我不仅仅是要买织机,还想请匠师去我们庐州,不知三位是否有意”

一听到要背井离乡去庐州,三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立刻就面露难色:“公子休怪,小人家中有老有少,片刻也离开不得。”

“无妨,无妨,若是愿意跟我去,自然可以携带家小,我每个月愿意开支五贯铜钱。”俞国振道:“这价钱,随着在我那儿效力时间增加而增长,今年是五贯,明年便是六贯,如此为我效力十年,那么每个月便是十五贯”

这是一笔相当不错的收入,一贯约摸就是一两白银,而大明朝一位知县名义上的年俸,也才只是四十五两白银因此,那三位都是眼前一亮,就连年纪最大的那个,也不由得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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