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人眼中,那是几近苛刻。因此这木屋每天至少得拖上一次,罗宜娘这几天也喜欢上木屋里的干净,进来之后,在门庭之处便脱了鞋,光着脚踩在木板上,登登登便向里面行去。然后,她将背着的那个包解下来,直接扔在了将岸的铺垫之上。
“喂喂,你这是做什么”将岸见这一幕,顿时愣住了,情急之中,他冒出一口自己家乡话,然后才用回当地口音。
“搬到你这来住啊,和你做成对子,那么这里便是我的家了。”罗宜娘理所当然地道。
“啊”
将岸可是懂当地俚语中“做成对子”是什么意思,侗人无男女之防,黄顺早就和他提过,侗人女子只要见着心宜的男人,便可以随之欢好,三日之后归于母家。若是怀了孩子别嫁,娶之者也不介意,相反甚为欢喜。
“嗯”罗宜娘歪着头看他,见他一副木然的模样,她恍然大悟:“对了,我知道你们汉人多讲究,放心了,我此前尚未与人做对子,我才十四岁,今年才有资格去跳岭头今年八月十五,你也与我们一起去跳岭头吧”
“呃呃呃可是我我我不想”将岸只觉得头大如斗,侗人少女,说这话时亦是微微含羞,但却甚为坦然。将岸想要正sè训斥,但他毕竟不是那些读傻了书的夫子酸丁,看到罗宜娘那模样,哪里训斥得出口
感谢木头竹子、jbt308打赏。。
第二卷一三零、旧习为君尽改罢
更新时间:201262122:25:38本章字数:4885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将岸终于长叹了一声。
“我还得辅佐小官人,匡复中华启éng四夷,小官人说了,我学习语言有天赋,今后要借助我之力。若不是小官人收容,兵荒马乱中我早就成了枯骨,而且,我自家是经过那种大乱的,小官人说,孔圣所谓仁,即为不忍之心,我身经大乱,便也有不忍之心我必须当机立断”俞国振并不以为儒家之说就应该彻底放弃,作为一种伦理思想,儒家之中,可取之处甚多,只要不要禁锢其发展,不要以四书五经为原教旨主义之根本,儒家之说,对于建立一个稳定、秩序、勤勉、活力的社会,有着极大的帮助。故此,在教育家卫少年时,他并不讳言孔孟。儒家之说中的“天命在我”的使命感,对于建立一支强大、自律、
狂热而富有奉献精神的团队,有着极大的作用。
想到这,将岸伸手将罗宜娘的包袱拿起,抓着她的手,又挂回了她的肩膀:“抱歉,我我不经小官人同意,我是不会娶妻的”
“那我去找你们小官人”罗宜娘气鼓鼓地道:“我们峒主是你们大明的大官,若是你们小官人不听,我就请我们峒主来”
“别,别,就去找小官人,我也不会娶你”
“为什么”罗宜娘眼睛瞪得溜圆:“我山歌唱得不好”她山歌哪里唱得不好,简直唱得百灵鸟儿一般,她每一唱起,周围便有鸟儿应和,她跟着小莲偷学了一遍曲子,便唱得比小莲都好听,将岸甚至觉得,她完全可以去襄安与王月比拟
“你唱得很好听。”将岸不得不承认。
“我长得不好看”
虽然宜娘不是什么人间绝sè但在侗女中,却绝对可称是第一流的人物,大眼如月,眉弯似柳,便是皮肤因为日光灼烤而显得稍黑,可也是透着一股健康的油亮。虽然只是十四岁可是身材却长得极好,便是罗九河这sè胚背地里也赞过她xiong前有货
想到罗九河的夸赞,将岸心里又是不爽,那厮就是个sè胚,三句话里有两句离不开女人不过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宜娘不好看,因此只能勉强点头:“你长得极好看。”
然后他就后悔了自己这是在说什么,好看就好看,还加了一个“极”字这究竟是将侗人少女赶走,还是在留她啊
“我舞跳得不好”
这侗人少女是个停不住手脚的,就是走路也要蹦跳两下。小官人从南京带来的那些衣裙,原本是给小莲准备的,可是小莲却不敢穿出来,于是都便宜了宜娘,她却是没有什么害羞的,直接穿出来就蹦蹦跳跳了每次她旋转舞蹈的时候那裙摆都会鼓起来,象是朵云彩而这个时候,九河那厮就会鬼鬼祟祟地寻人打赌,赌她裙下究竟有没有穿亵ku一该死的九河那厮怎么又跳出来了,滚开滚开
脑子里转着这样的念头将岸却又是点头:“小官人曾称赞,说就是蝴蝶也不如你舞得好看。”“那你为什么不想娶我”罗宜娘气鼓鼓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将岸只觉得头昏脑胀,若不是俞国振有明令,他今天必须把这个麻烦解决掉,他早就逃之天天了。
脑子里转来转去,他终于想到一个借口:“你嚼槟榔,我们都不嚼槟榔,我讨厌别人嚼槟榔”一听到这个,罗宜娘愣了愣,然后问:“还还有什么”“呃,暂时没有想到。”
“那好,我改”宜娘斩钉截铁地道:“从今日起,我保证不嚼槟榔了,不仅不在寨子里嚼,也不偷偷跑到寨外去嚼,你想到我还有什么不好的,随时说与我听,我都改这成了么”
“啊啊啊啊”
将岸除了惨叫还是惨叫,对着罗宜娘大而无辜的眼睛,他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断吃掉。
他都说了什么啊,把事情弄成了这模样
不行,须得冷静,冷静,小官人说了,每逢大事须有静气,这是大事,绝对大事。若是连个小娘儿们都摆不平,今后小官人要让自己去与各峒峒主打交道,去与各方势力做交涉,自己如何办得灿呃对了,有了
“我不是钦州人,终究是要回无为去的,无为,你知道在哪儿么,离这里有五六千里,便是乘船,也要过六十天才能到”他极为诚恳地看着罗宜娘:“我若是回去了,你当怎么办”
“我在这等你。”宜娘斩钉截铁地道。
“可是我若是不回来呢”
“你诳我,小官人在这里置下这么一大片基业,你如果得他重要,他怎么会不让你回来”“呃,我是说,若我不经常回来呢,我在无为,也会娶妻,回来时没准带她来了”
“我不管人在无为娶妻,我也在这等你。”罗宜娘道,但旋即她恶狠狠地说
“但若你把那个女人带到这儿来,我就是给她一刀,杀不死她,便杀死我自己”
“啊啊啊啊啊”于是将岸又唯有惨叫。
他的最后耐心也没了,见罗宜娘又要将包袱扔在他的铺盖上,他忙过去抓住,两人一个要扔一个要拿,于是撕扯到一块。宜娘身上还包扎着,将岸不敢去抓她伤口,一不小心,就抓在了她的xiong脯之上,那柔中带绵的手感,让他愣住了。
罗宜娘也愣住了。
就在这时,门再度被推开,田伯光伸头进来:“老将,你在不在,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