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送的这份功劳,就有几层意思,一则是投桃报李,二则是借此转移皇上的注意,三则是借你我之手狠煽噶礼一记耳光。”
又走了两步,张鹏翮才接着说道:“老夫今年已经六十有二,子昌你却才刚过不惑,倒是不妨多亲近十四爷。”
噶敏图闻言脚步不由一顿,放着太子爷和八爷现成的热灶不烧,去烧十四爷的冷灶
十一月二十,张元隆船厂的两条新船下水。
这一消息传出,整个上海县城都沸腾起来,纷纷涌到江边去一睹为快,上海可是多年未见上千料的大船了,胤桢在之前好几天就已经得到张元隆的汇报,一大早就兴冲冲的赶到船坞,这四艘船,胤桢是隔一段时间就来转一次的,早就熟的不能再熟。
四条船两条是1500料的,两条是2000料的,今儿下水的两条是1500料的,全长42米,宽86米,吃水45米,五桅十帆,三根主桅高4米,挂撑条硬帆,艉楼舷部设两根可起伏活动辅桅,挂软布帆,船艉设一根艉旗杆,可挂将帅旗或艉送帆,船艏配有两个各重1500斤4爪铁锚,船艏外端雕刻有四爪行龙标志。
自被胤桢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一场灭门之祸后,又从女儿口中得知胤桢要把他培养成整个江南最为富有的商人,张元隆就铁下心来,死心塌地的跟随胤桢,他此时紧随着胤桢身后,不时的为他讲解。
胤桢正兴奋的从不同角度打量新船,船坞门口却传来一阵喧哗声,扭头望去,却见两个白人被亲卫拦在了门口,正在与亲卫争论,他不由微皱了下眉头,张元隆忙凑上前来解释道,“那两个洋鬼子都是十四爷您那边过来的。”
胤桢扫了达春一眼,“检查下,放他们过来。”
两个白人很快就来到跟前,弯腰鞠躬行礼之后,那位四十多岁的白人就生硬的说道:“尊贵的皇子殿下,能在这里见到你实在是太荣幸了,我是荷兰的船匠,叫doriendeboer,他们都叫我白地保,这位是我的搭档,白上天,你们的造船工艺太落后了,这样的船根本就没法安装大量的火炮,只能做商船用。”
张元隆一听这话,一张脸立刻就沉了下来,这些洋鬼子,哪有这么说话,打人不打脸,哪有当着我面说我的船不行的,再说了,老子造的本就是商船。
荷兰的船匠,胤桢不由眼睛一亮,当年的海上马车夫,虽然被英国打败了,可就造船的技术而言,他们仍然是全世界最好的,他急切的问道:“你会造战船”
白地保摇了摇头,“我们不会设计,但我两在船厂干了二十多年,经手过无数的战船,你们这样的船,要是装载三十门火炮的话,几次齐射后就会散架。”
胤桢对船不懂,可知道几十门火炮齐射会产生巨大的后座力,考虑到之前的战船从来没有装载过这么多的火炮,在这方面还真是没什么经验,这个白地保说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不由眉头微皱。
白地保又接着说道:“殿下,我们虽然不会设计,但很多东西我们都知道,你要是能够找一艘我们的战船来,我绝对能够仿造出来。”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山寨版可是我国的强项,他点了点头,“会造船的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白地保笑道,“我知道的,就我们两个。”
“好,我给你们两人,每月二十两白银的月薪,你们用心给我造船。”胤桢笑道,“当然,你们还得帮我带徒弟,就你们两人是造不出战船的。”
白地保一听,急忙拉着白上天给胤桢鞠了一躬,“谢谢殿下的慷慨,我们会让你满意的。”
第81章上屋抽梯
紫禁城,乾清宫。
康熙看到张鹏翮、噶敏图和胤桢联名上的折子正确引导奢侈之风后,不由眉头一皱,根本不用考虑,他就知道这肯定是老十四出的主意,虽然道理说的很明白,他也认同,不过这奢侈之风一开,要想再控制住,可就太难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可是秦淮河每年的200万税收,他又确实有点动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能做不少实事。
放下笔,他习惯性的边走边思考起来,这可真是左右为难,继续崇尚俭朴,会引起土地高度集中,会导致银钱流通不畅,而更可怕的是巨额的现银集中在极少数人的手上,应景的时候,就是一大隐患。
可奢侈之风一开,不仅难以掌控,更怕由此而引起礼崩乐坏,导致整个社会风气都会为之一变,虽然好处明显,可坏处也同样明显,权衡了半晌,他也没能拿定主意。
想了想,他便把秦淮河征税那一段删了,而后吩咐到,“李德全,把这折子转交六科,公开发抄,在邸报上全文刊发。”待李德全出去后,他想了想,提笔给胤桢回了封信。
正确引导奢侈之风的折子在邸报上一经刊出,立刻就引起轩然大波,理学、伪理学、宗亲、大臣、官员、大儒、士子、商人登时就乱做一团,称赞的、反对的、批判的、支持的、和稀泥的,各种观点登时间就铺天盖地而来,各种观点的折子雪花一样卷进了紫禁城。
张鹏翮一看到邸报,就苦笑不已,千算万算,竟然没算到皇上居然会将这份折子公开刊发,好个十四爷,他只怕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了,才巴巴的将我两人推到前台为他挡风遮雨,真是后生可畏,端的是好算计。
胤桢此时却是在听朱延志作江海关的年终汇报,“截止十一月三十日止,江海关总计征税六十四万三千六百四十八两,薪俸开支三万六千五百四十两。办公及其它开支一万八千二百两。总计盈余五十八万八千九百零八两。今年一年,江海关上下是坚决贯彻严格执行新海关制度,再加上监督得力,下官不敢保证已经彻底杜绝贪贿私纵行为,就算是有,也是极少极个别的,另外一点就是缉私人员少,快船更少,沿海走私的情况比较严重。”
“没关系,明年,海关就会大量增加缉私力量,明年凡是抓住走私的,给我罚的他倾家荡产,爷要他们听到走私两个字就浑身打抖。”胤桢不以为意的道,“再拿出一万两来,做为年终红利发下去。”
朱延志连忙躬身一揖,“下官带一众同僚及下属谢十四爷恩赏。”起身后,他又笑道:“十四爷如此重赏,可没人敢轻忽这份差事了,明年的管理就更轻松了。”
胤桢微微点了下头,“虽是重赏,却总会有心存侥幸之徒,不可有丝毫大意。”
“下官明白,定不敢有丝毫松懈。”朱延志神色肃然的回道。
gu903();朱延志前脚才走,张元隆后脚就捧着一叠帐薄跟了进来,“十四爷,这是今年棉布份额出售的帐目,总计是三百六十二万两,修建上海的转运储存仓库,花了一万八千两,各地的收购点和仓库修建以及各店的掌柜、伙计的工钱一起开支三十二万六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