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那他怎么没一起搬城里去?这地方多不方便啊。”

“嗨,老一辈的人不都这样,打死都不挪窝,说什么根在这。要是我家娃以后能那么争气我早就去城里享清福了。”

拖拉机突突突,许林知和梁泉死死拽着车厢两边平衡自己。

“许小弟,你有没有发觉这只鸡一直盯着你看啊?”

“啊?”许林知扫了一眼,发现那只大公鸡的确正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嘴里还发出数声示威性的啼叫,要不是双脚被捆在往兜里,估计还会冲上来啄他几口。

“这只鸡不会喜欢搞基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说鸡不说ba,文明你我他。

第22章、风水

到古水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乡下的夜显得尤为浓稠,点点灯火,不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或者虫鸣。

夜色凉如水,漫天繁星如同神明随手打碎的琉璃盏。

乔月恍惚间有一种重回六百年前的错觉,师傅和大师兄都还在,还有小虎。

“乔妹妹,怎么还不进来?”梁泉喊道,而许林知正费劲得要把公鸡撵到天井里去。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只人人可亲的走地鸡就是瞅许林知不顺眼,总爱冷不丁地啄他一口。

梁泉的家是一栋两层的老房子,年久的缘故显得有些破败,但因为提前请熟人收拾过所以还算整洁。

几经折腾,乔月早早便睡下了,梁泉的呼噜声一串接一串,许林知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在屋里闲逛。毕竟他现在处于魂体状态,睡眠于他而言可有可无。

天井里的鸡听见有人下楼了,不安分地振了振翅膀,目光锐利地盯着楼梯口,像是蓄势待发随时要扑上前去。

“鸡不是有夜盲症吗?”许林知犯嘀咕,总觉得这只鸡在搞针对。

出了门沿着大路散步,两侧田地中的稻谷在微风吹拂下散发着清香,远处的山岚变成了缠绵的剪影,连绵起伏,隐隐绰绰。一座座低矮小巧的房子错落地散在道路左右,但走到路途一半许林知却发现了一栋不太一样的房子。

沿路走来的不是小瓦房就是两层小楼,面前的楼房却难得的有四层高,估计在当地算得上是豪华别墅了。它所处地势较高,在昏黄路灯的掩映下格外突出,弧形的圆顶造型奇特,门前还建有一座小桥。

许林知闲来无事多看了几眼,背后突然一阵发凉,心跳陡然间直窜130。因为那桥下似乎蛰伏着一团黑影。

“谁?”他试探着喊了一句却没人应答,便只好拿出手机点开电筒望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不过是一个孩童骑黑牛的塑像。

农村人的审美真的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许林知默默吐槽了句熄了灯,准备打道回府,但心里发毛的感觉又乍起,仿佛有谁在暗中盯着自己。自从成为了魂体之后,他的六感都敏锐不少,于是连忙回头,但是黑夜里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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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乔月是在鸡鸣声中醒来的。

“这鸡还是趁早杀了。”她伸着懒腰从楼下到天井洗漱,那只公鸡像是颇通人性,听懂了乔月的话,默默窜到角落缩着,瑟瑟发抖。

“这鸡怎么还两副面孔?”许林知在一旁不平:“见了我就气势汹汹见了你就蔫了吧唧,真是势力鸡。”

“因为你现在是魂体状态。动物向来敏锐,尤其是公鸡这种常用于避邪的家畜,估计是察觉出来了吧。”

“咯咯。”公鸡在角落附和了两句,扇了扇翅膀。

许林知:……

所以现在连鸡都可以欺负自己了?

因为流水席要中午才开始,三人吃过早餐后便在梁泉的提议下去爬古水村最高的姑娘山。说是最高其实充其量只是个一两百米的小山丘,不过登高望远,古水村的美景尽收眼底。青山远黛,不知名的粉花满陇满野地开,像是朝霞落了下来。稻禾碧绿,一条银丝带样式的河流从村边穿过。火柴盒的房屋四处散落,有小人出入往来,倒不失为一副田园好风景。

听梁泉说他们古水村原本坐落在另一个山头外,但四五十年前为了配合政府公路修建,全村迁移至此。

“迁来这里也算不错,起码这四周风水还挺好的。”乔月在一处凉亭凭栏眺望,竟是能感应到久违了的山水灵气。梁泉以为大师要开金口了,利索地蹦到跟前,一副好学的模样,许林知装模作样地也朝下望了几眼,嘀咕道:“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怎么个好法。”

“你要看得出那天下不是大师满街跑了?”梁泉揶揄:“别打岔,专心听咱们乔妹妹的。乔妹妹,不如你说说怎么个好法?”

乔月不过随口一说,梁泉却要洗耳恭听,于是只好拿出功夫来细看:“乡下地方有山有水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你们古水村前的溪流蜿蜒回环,去直为曲,此可化冲为顺。而且这条水流天门开,地户闭,入宽去窄,聚财生运;环绕的山峰虽小,但群山连绵,吉气蒸腾,最前头一座小丘向里凹入,恰似神龙回首,将这山水之气注入小小村落里头,藏风聚灵。你们古水村民长居此地,易出大富大贵或者官运亨通之人。”

梁泉向来不喜欢古水村的落后和愚昧,现在听到乔月这样夸赞,陡然间觉得自己脸上有光:“乔妹妹,你说得真好~”

但琢磨了一会又觉得有点不对劲,犹犹豫豫,但最终还是开了口:“不过据我所知我们古水村这几十年来就只有张家跟你说的对得上号。张老大儿子虽然已经退休,但据说曾是A市某局局长,儿子追随他老子脚步,同样在政界混得风生水起,小儿子一家则在商界上搞得风生水起,将家族集团上市,赚的盆满钵满,我的房租跟他们的财富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

“而村子的其他人更是差劲了,十户有八户都还没把贫困户的帽子给摘下来,更谈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了。”

“好像这风水……”他想说这风水也没你讲得那么好啊,但又怕落了乔月的面子,所以显得有些支吾,许林知却接上了:“也没那么好啊。”

梁泉瞪了他一眼,冲乔月说道:“那!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乔月听了梁泉的话,也觉得奇怪,虽说这里算不上顶级福地,但风水不赖,村子不至于几十年了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说的张家是在那里?”乔月往山崖边走近几步,遥指山下的一处房屋说道。那里已经开始有不少人头聚集,院子中张罗着桌椅。梁泉点了点头,许林知也望了望,觉得那个地方有点眼熟。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乔月手指点了点:“盘龙回首,那里正好是龙口,本不宜阻挡,否则将截断气运。他将房屋建在龙口处,周遭又种了树将屋子围起来,这便将风水都纳入自家囊中,自然是只有他们家步步高升,财源滚滚了。”

“这个张老看来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乔月鄙夷。

“然而月盈则缺,水满则溢,他们在一旁漏了个口子,一部分的气运外泄,正好落在了你们的祖屋上。”玉指轻易,正好点在了张家左侧角落的梁家。

敢情我们家捡了个别人施舍的剩饭才发展起来的?梁泉跟吞了个苍蝇一样面色难看,乔月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了句:“风水不过是锦上添花,如果人不争气的话什么都白搭。”

梁泉挺了挺胸脯,转阴为晴,又觉得愤慨:“他妈的这老东西,凭什么将整个村子的好运气都劫走了!妈的亏他以前还是村长,原来是这么个操/蛋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