胄上留下一道醒目的刀痕,却没能破开对方的铠甲
骤然遇到如此意外的情况,阿史纳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猜测对方是否穿了一层厚度足够骇人的生铁,也不是去看自己的长刀是否已经不再锋利,而是将长刀再一次狠狠斩在另一名汉骑的身上
这一回,他加大了力道。
但是结果,依旧一样。
一连几刀下去,除了最后一刀勉强破开对方的铠甲,之前的情况和第一回一模一样。
阿史纳震惊了。
凭借着不凡的身手,阿史纳迅速作出了战术调整,他的长刀不再去碰汉骑的铠甲,而是直接去抹对方的脖子。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匈奴悍骑都有阿史纳的身手,所以他们没有时间去调整长刀的方向,大多数人甚至都没来得及挥出第二刀,便被对方的长戟刺落马下。
还有更多连汉骑第一刺都没有躲过的匈奴悍骑。
当匈奴悍骑挥舞着长刀却不能在第一击给汉骑带来实质性的伤害时,战场的局势变成了一边倒的大屠杀
要说戾气,羊头镇的汉军重骑算得上是最重的了。他们不仅在这回出征的前十几日整天憋着,有敌人却不能去打,而且在前两日的羊头镇堡子守卫战中,他们更是忍受够了匈奴人的无耻和人多欺负人少的恶劣行径。这回终于有了他们与匈奴悍骑面对面冲锋较量的机会,哪个将士不是憋着一身的劲儿一腔的热血而两日来的休息让他们有足够的体力来承载这种旺盛斗志。
这是发挥重骑优势的一战。
这是重骑可以任意厮杀且不杀尽敌人不罢休的一战。
这是一场屠杀
“杀”
这是千余重骑此时最整齐的口号。
这是千余重骑此时最整齐的动作。
无需其他语言表达,一个字足矣。
无需其他表达,一个动作足矣。
继轻骑千里奔袭杨威大漠之后,重骑再度狠狠出击。
以马大山的重骑前曲为先头,重骑三曲尽数奔出山道。
千余重骑,直接将匈奴悍骑军阵从中间撕开,从山道一路杀出,杀到草原,将三千匈奴悍骑杀的溃不成形。
面对不死战神一般的汉军重骑,这三千匈奴悍骑终于体会到了当日阻击李广进山的那两三千匈奴骑兵兵败如山倒的滋味。
重骑强悍的冲击力,根本不是这些毫无防备乍然撞在一起的匈奴骑兵所能抗拒的。
虽然严格来说汉军重骑实际上只有前曲的装备是齐全的,也只有前曲算得上是真正的重骑。但是当前曲为后续部队打开局面之后,当重骑前曲犹如一柄尖刀的三角形刀尖插进匈奴人军阵的心脏后,一切就变得简单而又顺理成章了。
重骑一个冲锋过后,侥幸冲过汉骑军阵而不死的匈奴悍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遇到了下一个问题。
若说匈奴骑兵方才经历的汉军重骑是第一个死神的话,那么这里还有第二个死神。
阿史纳好不容易领着已经毫无队形可言的几百匈奴骑兵冲过汉军重骑军阵、冲进山道之后,浑身是血的他还没来得及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感叹一声自己的好命,懊恼一声自己决策的失误,便被眼前的事物惊得一时话都说不出来。
同时说不出来话干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还有他身后狼狈不堪的几百骑兵。
阿史纳看到,在他前方百步开外的空地上,一个骑兵方阵已经列好。为首一人,脸上正挂着令他胆战心惊的阴笑。
那是一种阴谋得逞的笑。
往纯洁的方面说,那是一种如小孩子抢到糖果之后露出的胜利性示威笑容。
若是非要找一个对阿史纳来说算得上是好的一个方面的话,那么就是眼前的这群骑兵,正是阿史纳要追杀并且自信能够灭杀的汉骑。
只不过这好的一方面后还跟着一个大大的坏的方面:这群已经列好方阵的汉骑,已经弯弓搭箭完毕,而箭头正对着阿史纳和他身后的几百残兵。
阿史纳眼前一阵恍惚,他看到那个为首的年轻汉军将领的嘴唇动了一下那是因为发音引起的。
这个音节是射
“撤退”
阿史纳绝望的喊了一声。
一阵蝗虫嗡叫的声音乍然响起。
方阵中近两千轻骑和羊头镇本部几百骑兵一齐松开了捏箭的手指。
几百匈奴残兵,瞬间被射中七七八八。
汉军骑兵方阵前方,阿史纳眼中的年轻汉军将领,自然就是秦城。
“一个不留,杀”秦城拔出长刀,拍马而出,对面前的匈奴骑兵发出了必杀令
“杀”汉骑方阵高喊着冲出山道。
山道中仅剩的一些匈奴骑兵,连带着阿史纳,被这个骑兵方阵一带而过,轻松尽数诛杀而后,两千多汉骑冲出山口,杀向还在草原上就被汉军重骑冲的七零八落的匈奴骑兵
前一刻,李广率领汉军重骑,接应秦城所领轻骑成功。
杀阿史纳三千匈奴骑兵,只不过是汉军重骑和轻骑胜利汇合一处之后的彩头。
轻骑正面冲锋杀敌是不怎么样,但是清扫已经没什么阵形和斗志可言的零散匈奴残兵,还是不在话下。
况且,和轻骑一起行动的还有羊头镇几百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