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胆敢阻拦他的乱党。
毕竟这儿是乱党的中心地带了,防御比外围加强了不少,也不再畏惧唐姆的一副怪像,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把阻拦的主要力气,花在了安禄山这个杀伤力最大的主将身上,结果本来跟在安禄山身后的唐姆,反倒变成了领先安禄山一个马身。
“唐姆冲过去抓住刘定高”安禄山高声喝道。
看到中心的那些护卫全都过来阻拦自己,红袍黑巾的刘定高身边反到只剩下两三人,安禄山立刻下令对手比较少的唐姆突围过去。
“嚎”唐姆一声怪叫,抓住两杆同时刺来的长枪,一阵乱舞,将阻拦在他面前的乱党拍倒在两边,奋力一冲,终于冲了出去。
这时候,刘定高下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快上去拦阻他”
剩下的三个护卫也派了上去。
唐姆没有丝毫停留作战的意思,他只知道主人的命令是让自己突围过去抓住那个红袍黑巾人,所以只是猛力的往前冲。
“仆仆仆”三刀砍在唐姆身上的后牛皮甲上。
但是因为那三个护卫都没想到唐姆竟然会不防守,而是直接冲过来,仓促中出刀,力气只能使出三分。
这三刀只在唐姆皮甲上留下了三个深深的刀痕,却没对他产生任何实质伤害。
“轰”正对着唐姆的那个护卫被野蛮的撞飞了出去,而唐姆本人,也轻松的摆脱了剩下那两个护卫的联合绞杀。
“好强的蛮牛”身高体壮的刘定高吓了一跳。
看了一眼倒在自己面前的,和自己一个高壮的护卫,理智的明白自己不是对手。
“投降”正当刘定高转身准备逃跑,那两个护卫回身准备拦截时,唐姆的陌刀已经架到了他的颈侧。
“投降投降我投降”红袍黑巾的刘定高并没有他外表显现的实力,立刻低首缩耳表示投降。
“投降”唐姆却还是固执的重复刚才的话句。
“我投降我投降”刘定高搞不明白了,不会是这个恶鬼听不懂人话吧。
“投降”唐姆把刘定高身子往前一拨,自己站到了他身后。
这个意思很明确,刘定高靠一张嘴糊骗百姓起家,脑子自然灵活,立刻反应过来的打叫道:
“儿郎们大家放下武器投降了”
洛阳上阳宫中,十几个文臣武将一个个低着头。
只有靠后位置,一个身穿锦袍的青年将领昂首挺胸,面无表情的伫立在那儿。
“传旨立即将妖贼刘定高处死凌迟处死”李隆基黑着脸大声斥道。
“遵旨”殿中几个武士领命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小殿中又恢复了冷清。
今天不是常朝日,所以现在太阳虽然已经升起,但李隆基也不用准备早朝。不过现在的情况,却是让下面的臣子巴不得能够有个朝会,好方便互相推却。
静寂了半响,就在下面的几个大臣几乎都额头见汗时,李隆基终于发话了。
“几位宰相,李府尹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能否给朕一个解释”
他并没有特意加重语气,但是这样的言辞下来,就是安禄山这个有功之臣,也感觉心里晃悠悠的。
“吾皇圣明此事微臣确已收到线报,只是不想真有其事,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微臣疏于职守,难辞其咎伏请,陛下圣裁”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干臣缓缓的说出了最后几个字,主动出来跪下服罪,并且一句话,把所有的罪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就是河南尹李尚隐了,安禄山认出了那人。
“吾皇圣明李府尹身为河南尹,纠察境内治政,多有建树。叛乱党徒,本非其所辖,如今发生此事,应属意外,还请吾皇念其劳苦功高,功勋卓著,饶恕李府尹这一回”最先出来求情的,不出意外是张说。
“哼保境安民,乃是为官者本职有何可称道李府尹其情可恕,其罪难免,宰相不可纵容徇私”说话这么没情面的,当然是御史中丞宇文融了。
作为御史中丞的宇文融之所以敢和身为宰相的张说对撼,更多的是在于宇文融是李隆基最近的红人,有皇帝撑腰,他自然不怕张说。宇文融能够走红,和他杰出的理财才能是分不开的。他推行重理户口、重新丈量田亩的政策,一下子就使得当年的岁入增加了百万缗。有钱了皇帝自然高兴,升了宇文融的官,让他成为御史中丞,算是和宰相同级。而张说偏偏厌恶宇文融的为人,又怕他生事,所以总是阻止宇文融办事。宇文融本来就不满足现在的地位,一直梦想着真正当宰相,他自称还“如果我可以做宰相,只要几个月,天下就会太平”,双方的矛盾已经是公开的了。
“河南府尹乃是朝廷从三品大员,岂能如小吏般处置吾皇圣明,李府尹才能卓著,还请陛下念在李府尹昔日的作为上,原谅他偶尔的疏忽”张说实在是有点气不过宇文融说话的口气。可是对方说的也是真的在理,他只得由开脱变成求情。
“哼”李隆基冷哼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张说说的很有道理,这个李尚隐的才能,自己十分清楚,其实在他刚才主动下跪认罪时,心中就已经原谅了他这次无意的疏忽,反正事情也没造成什么损失,毕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让李尚隐这个府尹来承担的。
但是宇文融的一番话,又让他大为动摇,违法必究,这是必须的,就算自己是皇帝,也不能太讲情面。特别是当已经有大臣表态的时候,再赦免李尚隐的话,就变成明显的包庇了。为了自己的脸面,也不可能完全饶恕李尚隐。
“源相你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李隆基把目光看向了老成持重的源乾曜。
源乾曜和张嘉贞同时拜相,他以侍中为首相,张嘉贞以中书令为次相。张嘉贞是一个政治强人,能力强,党羽多,而源乾曜是一个老实人,所以情况完全反了过来:张嘉贞成了实际上的首相,而源乾曜这位名义上的首相,实际上只是一个陪衬。随后张说为中书令,情况依旧,源乾曜依旧坐在首相的位置上而少有管事,张说成了无冕首相。到以后二张俱罢,李元竑、杜暹成为次相的时候,源乾曜还是首相,等后来边将萧嵩入相他才被罢。前后连续为相十年,是开元年间在位时间最长的宰相。
这个浑浑噩噩的首相,一直以揣摩上意和善于处理同僚关系而出名,李隆基此时出声问他,最大的目的,其实还是希望他能来和一下稀泥,给自己一个饶恕李尚隐的台阶。
“陛下臣虽然是宰相但职责不是负责纠察百官,这样的事情,陛下还是问问御史比较好”源乾曜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御史的头头就是宇文融,问御史的意见,不就是说以宇文融的意见为准绳吗。他这个回答虽然算是推太极,但实际上却是在帮宇文融。
李隆基知道源乾曜善于和稀泥,但是他忘了宇文融和源乾曜的关系很不错,虽然不可能明显偏向宇文融,但在宇文融占理的事情上,还是会全力支持一下的。
“嗯”李隆基点了点头。
都忘了这个老家伙是和宇文融穿一条裤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