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张松溪已经知道了张无忌被劫持的经过,他虽然多智,但对那个假扮元兵掳去无忌、击伤俞莲舟的高手来历,也猜不出半点端倪,毕竟百损道人身死的时候,张松溪刚刚拜师武当,年不过十二。
一路无话,再也没有人暗中下手,不过却是有不少江湖人物远远跟在后面,或者装作路过的样子。十人又在前面的月丰镇住了一晚,再赶了一天的路,这才算是来到了武当山上。
张翠山十年重来,回到自幼生长之地,想起即刻便可拜见师父,和大师哥、三师哥、七师弟相会,虽然妻病子散,却也是欢喜多于哀愁。到得山上,只见观外系着八头健马,鞍辔鲜明,并非山上之物,张松溪道:“观中到了客人,咱们不忙相见,从边门进去罢。”当下便领着众人,从边门进观,观中道人和侍役见张翠山无恙归来,无不欢天喜地,个个上来见礼。
张松溪先行给洪天啸等人安顿了住处,又让殷素素在张翠山以前的住处休息,这才又领着张翠山去看望俞岱岩。虽然张翠山失踪了十年,但是他的房间却是一直空着,张三丰安排道童每天打扫,是以屋子里面干净得很,进去就能住。
洪天啸知道他们师兄弟相见,会有一番话说,倒也不急着去打扰他们,便在住处练起功来。不多时,洪天啸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共是六个,个个皆是功力深厚,尤其是当先一人,脚步声更是轻得不能再轻了,想来就是宋远桥带着一众兄弟感谢自己来了,不由暗道,宋远桥果然是仁人君子,极懂礼数。
洪天啸微微一笑,下床来,开门迎出去。
“宋远桥见过银叶先生,多谢银叶先生一路相助之恩。”看到洪天啸开门迎来,宋远桥心中微微吃惊,他对自己的内力极有自信,就算是二师弟俞莲舟也不可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除非是内力胜过他许多之人。
洪天啸呵呵一笑道:“宋大侠真是太客气了,大家都是武林一脉,互帮互助是应该的,而且,韩某久仰张真人的大名,早就想一瞻尊容,今日得逢真人百岁大喜寿诞,冒昧打扰之处,还望宋大侠不要见怪。”
宋远桥道:“银叶先生能来武当山,宋某与诸位师弟心中欢喜之极,家师自然也是如此,只是家师正在闭关,暂时无法见客,还请银叶先生担待一二。”
洪天啸笑道:“无妨,宋大侠,韩某听说俞三侠十年前为歹人暗算,四肢皆被用重手法捏断,其手段残忍至极。韩某略同歧黄之术,想为俞三侠诊断一番,看如何能将之断骨接上,不可方便否”这些日子以来,洪天啸的脑海中莫名地多出了很多医术心得,他虽不知为何,但也认真领悟,进境竟是一日千里,如今的他与之胡青牛相比虽然不如,却也足以名震一方了。
宋远桥大喜之极,这些年来,为了俞岱岩的伤势,他没少从民间或者江湖上请得名医,却无一人有办法能够接上断骨的,本来武当派已经对此放弃了,不想洪天啸突然一提,武当六侠自是大喜过望。须知,以银叶先生的江湖地位,若是没有差不多的把握,绝对不会开这样的口。
张翠山更是激动道:“韩大哥若是能够治好三哥的断骨,武当派上下自然对韩大哥感激不尽。”武当七侠中,跟俞岱岩关系最好的就是张翠山了,在冰火岛的十年中,他经常想起俞岱岩的伤势,挂念之极。当年,俞岱岩重伤而回,也是张翠山最为恼怒,这才向张三丰请命,前往调查此事。
洪天啸微微一笑道:“翠山老弟不要着急,待我先看看俞三侠的伤情之后再说。”
宋远桥虽然也是心中高兴,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丝毫,只是在听了洪天啸的这句话之后,向左一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如此便有劳银叶先生了,五师弟,你给银叶先生领路,六师弟和七师弟一同前往。”
洪天啸心中暗暗点头,宋远桥果然不愧是武当第一侠的称号,无论是武功,还是气度,还是沉稳,都不是其余武当六侠所能比的,当下洪天啸也不再多言,只是朝宋远桥拱了拱手,跟在张翠山的身后而去。
待到洪天啸和张翠山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宋远桥才微微一叹,双眉不觉蹙到了一起。张松溪见状,急忙问道:“大师兄是否怀疑金花银叶来武当山的动机”
宋远桥点了点头道,叹道:“正是,倒不是为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眼下武当山正值多事之秋,五师弟一家人回到中原,武林中人无不想从他们的口中得到谢逊的下落,单从二师弟他们一路上遭逢多次的截杀就可以看出。再者,金花银叶昔年在江湖上的名声不是太好,虽行事在正邪之间,但出手皆是狠毒尖辣,非是正派之人所为,如今他们突然对武当派如此施恩,其用心不可不防啊。”
俞莲舟点了点头道:“大师兄的这个想法,小弟曾经也有过,毕竟金花银叶夫妇表现出来的行为太让人奇怪了,毕竟武当派与之并无任何的交情,单纯只是一个仰慕师父的理由,不足以让人相信。”
宋远桥捋了捋颌下长须,说道:“不管他们动机如何,毕竟曾经在路上对五师弟援过手,也算是对咱们武当派有恩,咱们不可对之有任何的怠慢,只需暗中小心防备就是了。再者,若是这位银叶先生真的能够治好三师弟的伤势,就足以证明他此次援手武当绝对是真心的。”
张松溪素来有武当七侠第一智者之称,但是有些时候,他也很佩服大师兄宋远桥,一是因为他是师兄,二是因为宋远桥考虑问题长远全面,不是他的一些小聪明能比。张松溪点了点头道:“大师兄所言甚是,不过,眼下群雄即将云集武当山,咱们的真武七截阵因为少了三师兄,无法发挥最大的威力,到时候未免无法应付群雄,以小弟之意,还是赶紧将此阵法完善,省得到时候师父的压力太大,毕竟他老人家有百岁之龄了。”
宋远桥点了点头道:“四师弟说得对,为兄也想到了这一点,而且,在你们回来的时候,为兄便已经想好了能够替三师弟的人选,待到银叶先生为三师弟诊过之后,就得马上让三师弟将阵法口诀传授给她。”
张松溪闻言心中一动,脱口道:“莫非大师兄说得是五弟妹”
宋远桥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点了点头道:“正是,五弟妹虽然是女子,但毕竟一身武功得传自白眉鹰王,而白眉鹰王更是江湖上少有的绝顶高手,以五弟妹的功力和武功而言,是替代三师弟的最佳人选。再者,五弟妹是五师弟的妻子,也算是武当派的人,学了真武七截阵也不算是违背师训,何况,师父一直提倡武功没有门派之分,武当派的武功,只要是正义之士,皆可学得。”
张松溪叹道:“大师兄真是虑事深远,小弟所不及也。”
宋远桥微微一笑道:“四师弟真是过谦了,师父久不问派中俗事,将之交给了为兄,为兄自知才疏学浅,唯恐有负师父的厚望,所以才不得不事事多想,凡事多与众多师弟商议,若是四师弟坐在为兄的位上,所虑必然比为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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