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竟没介怀,暗忖他难得大方至此。
“如风,你为我们殿后,可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吧”金易来问道,他自然不知道陈如风为了掩护他离开,遭到了“最强杀手”张行崎的截杀,差点就命归黄泉。不过现在惊险已过,再提也只是徒惹大家担心,陈如风便只是笑笑不提其中命悬一线的经历。
“我缥缈功高超绝伦,岂有人能挡我去路”陈如风说道。
“说得也是。”魅灵用手指敲了敲俏脸,“缥缈功乃当世最强的轻功身法,能超越之人几乎无一”
陈如风不想再在此事上多加陈言,便插嘴道:“对了,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说至此处三人都是皱起眉头,一扫先前劫后逢生的喜悦,金婆婆迷茫地摇了摇头。
“李林甫必定不会放过我们。大唐之下,李林甫一手遮天,我们还能去到何处”金易来面带黯然。
陈如风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如此,有没有想过离开大唐”
“离开大唐”魅灵苦笑了一声,“能去哪里吐蕃回纥室韦”
陈如风凝重地说道:“天竺”
三人顿时惊愕地望着他。
“我先前曾在天竺逗留过一段不短的时间,在那里也有几个朋友,我修书一封让你们带去,便会得到他们的照应。只不过如此一来,恐怕你们从今以后难以返回大唐了。”陈如风将利弊说清,好让他们作主。
要离乡别井一辈子,就这样难以再见故土,换了谁都无法接受,但不走的话又要受到李林甫的迫害
金婆婆和魅灵都望向金易来,一切便由他决定。
金易来苦苦思索,终是以家人的性命为重,决定离开大唐,一起前往天竺。
陈如风点了点头,正如他所想,留在大唐一日,都会受到李林甫的威胁,虽要到千里之外的异乡,可起码能有一些安稳的日子,不会终日担惊受怕。
于是,陈如风坐言起行,只消片刻,便修好书交给了金易来,让他到天竺去找尹平刚、普姬娜等人。
事态紧急,金易来他们多留在大唐一刻,便多一分危险,陈如风立马遣派人手马车护送他们到天竺,吩咐他们在路上要注意隐秘,切莫暴露行踪。
天风帮堡垒门外,四人依依惜别,此时已近黄昏,惨淡的晚霞随云晃动,映出丝丝离别的凄凉。
望着马车和周围策马护送的人背影渐渐消淡在夕阳之下,陈如风这才算放下一块心头大石。
他转过身,朝着长安的方向。
“接下来可以放手对付你了。”陈如风自言自语道,一只手搭在了怒风剑上。
残云带着暗色飘然而过,血红如火,李林甫、叶之杭二人的脸庞似乎在天空之中浮现,正狰狞得意地注视着他。
还有另一张他看不透表情的脸,也在残阳之中,淡淡地望着他。
“你到底”陈如风缓缓张口,江晟天的脸在天空中慢慢地褪色,就像融进了云层里一般。
相府。
书房。
这一次只有李林甫和叶之杭二人,李林甫已将桌上书笔墨砚翻得个凌乱,地上洒了一地的黑墨,几只笔也应声断裂。
“为什么”李林甫的声音颤抖之中带着愤怒,两只手已经将两张纸抓成一团了。
叶之杭默声不语,也不见他有李林甫那样的怒容,他的神情更想在思考,而不是做这些无用的宣泄自己情感的举止。
“最强杀手,张行崎都杀不了杀不了你说,当今天下还有什么人能够将他除掉他是一块顽固的污垢,我用水冲,用火烧,方法用尽都无法将他抹去我堂堂一个当朝丞相,竟然奈何不了他”
桌子受到了极重的拍击,四条桌腿已是颤颤不稳,仿佛受了惊吓一般。
叶之杭自李林甫盛怒爆发以来,一直都不发一言。
李林甫觉得自己像是对着一堵墙泄愤一样,一时难忍迁怒于叶之杭。
“你先前说过,此举必定能将陈如风成功击杀,为何会致现在这般”李林甫质问道。
叶之杭对李林甫迁到自己身上的怒意似是未有所感,静默片刻,才道:“因为,我们这般有叛徒。”
第三十八章:炼狱降临中
流心苑之中。
江晟天忽然觉得心剧跳了一下,惶惶的感觉蔓延而上,仿佛有手扼住了他的颈喉,令他不由自主地抬高头。
窗外依然云淡风轻,已近初夏,一股隐约的炎意从窗中透了进来。
江晟天手搭在窗台上,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依然在持续。
就如有无形的鬼怪,正在悄然袭近。
直到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才将江晟天惊醒。
敲门声急促,江晟天连忙走过去打开了门,来者竟是田一山。
田一山的神情怪异,似是不怀好意,嘴角挂着一丝阴淡的笑容。
“江公子,老爷请你过去书房。”
江晟天一怔,随即眉头微皱,道:“容我先整理一下衣装。”
“那小人便在外等候公子了。”田一山一颔首,可毫无恭敬之意,退到门外为江晟天关上门,似是看守犯人那般在门外等着。
江晟天隔门注视着田一山的身影,心中的不安又像突然高窜而起的火头一样,熊熊燃起。
一直往书房的那条路,那股异感一直牵绕着他的心。
江晟天轻轻敲响了门,只传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进来。”
看见了李林甫的表情,江晟天可以读出四个字:笑里藏刀。
他越是笑得灿烂,便会令人心中的惊惧增加几分。
“坐吧。”李林甫微微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今日书房之中只有李林甫一人,不见了往日一直如影伴随在李林甫身边的叶之杭的身影。
田一山为他们关上了门,然而就在门关上的那一瞬,江晟天感到房中一下子显出了黯淡之意,不知是不是因为房外种植的树长得太过旺盛,遮挡住了阳光。
然而,李林甫脸上的笑色更加诡秘。
江晟天坐了下来,虽然心中惴惴不安,略有惶恐,可在面上依然没有表露过多。
“晟天,你呆在相府之中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李林甫和颜悦色地问道。
江晟天两只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椅子把手,眼神之中闪过惊芒,隐隐已猜到李林甫今日到底为何要唤他来。
他也知道,自己已半个头伸进了虎口之中,稍有不觉,自己便身首分家,绝无幸存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