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最近尤其喜欢跟她说一些不知所云的废话。
“我跟她是真的不熟,虽然我们一直都是一个学校的,也都在一个圈子里,但我对她是真的不熟悉,就是初三毕业的时候,我被几个哥们儿怂恿着喝了点酒,她就跟我说了……”江易寒停顿了一下,还是有些不习惯将这些事情说给阮溪听,“我当时没答应她,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就非要抱我,我有些头晕,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不过反应过来后我立马推了,还把她给推摔倒了!”
“就这吗?”
江易寒仔细想了想,“就这,之后高中虽然还是在一所学校,但我没搭理她,后来我家就出事了,这两年多压根就没再见过她!”
“好吧。”
阮溪有些遗憾,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劲爆的事呢。
就这么一点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也亏得他做这么长时间的心理挣扎。
江易寒试探着问道:“你不生气?”
“你希望我生气?”
看来她还是跟他有代沟,她都想不到生气的点在哪。
就是被人追求,被人强行拥抱?这也值得说啊。
“不知道。”江易寒很诚实地回答,“你生气的话,就说明你在意我,但是你生气的话,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哄你,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希不希望你生气。”
“太幼稚了,如果因为过去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那要是哪天你真在我这里转正了,三天两头就因为周澄的事情生气,我不得累死?”
“那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人吗。”
“你跟周澄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不是你的谁,怎么能因为他生你的气,我要转正了,那只要你不再跟周澄藕断丝连,我就不会生气。”
阮溪笑了笑,“那我也一样啊。”
两人对视一眼,快速移开视线,各自侧过头,笑了起来。
江易寒坚持要送阮溪到宿舍楼下,现在天气慢慢暖和起来了,哪怕到了晚上,悠闲散步的人也有不少。
因为阮溪已经知道了他卖手表的事情,所以对于工作室的事情他也不再隐瞒着了,“言哥挺有野心的,他说就咱们现在的小作坊很难能出头,必须得搞个正规的公司,他想自己创作,也想自己去经营,不过现在我们都没什么钱,这个手游虽然都已经搞好了,不过能不能盈利,还说不定。创业就是这样,前期得不停地往里面投钱,之前言哥也找过投资商,不过国内搞这一块的人太多了,别人也看不上我们。”
“那你投的钱……应该起的作用也不大吧?”
“恩,言哥他们正在想办法。”
一直走在宿舍楼底下,阮溪才说:“其实本来我是不该跟你说这话的,毕竟光是要安抚你的自尊心都得浪费我不少口水跟时间,不过,我还是说吧,现在我手里有上十万块钱,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随时借给你。你不要误会,我觉得你不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而且你也有足够的能力还给我,我只是……”她抿了抿唇,重新抬头看他,“只是希望你的阻力少一点。”
有时候江易寒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阮溪,也想不通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不过他心里知道,真正让他一往情深的,不是让所有人都为之惊艳的那一张脸。
他是真的可以为了阮溪拼命,她不知道,她的这一句话,对他来说影响有多大,之所以能支撑着他走到现在这步的,不是他的野心,而是她。
阮溪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一些话足可以改变原本就设定好的结局。
江易寒不是不领情的人,他沉默着看她,在人来人往中,他说:“我必须得说真话了,其实在今天之前,我并没有为了这个未来付出一切的决心,以前我爷爷就跟我说过,凡事都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我跟言哥他们不一样,我对这个团队始终是有所保留的,不像他们,几乎付出了能付出的一切。”
“可是,现在我不想给自己留后路了。”
江易寒在心里说,没有她在的路,算什么路呢?
阮溪并不知道江易寒在说什么,但她隐约能感觉到,他应该与此同时也做了一个很郑重的决定。
她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还在想江易寒的这番话。
她突然想到了周澄的那位女军师,当时她就觉得宋嘉琪神神叨叨的,应该是知道一些事的。她有跟宋嘉琪互加微信,这会儿翻了翻微信的通讯录,终于找到了她。
阮溪慢慢地打着字:“江易寒会成功吗?”
她始终没有将这条信息发出去,怔怔的看着手机屏幕,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其实她关心的并不是她许诺的两年是不是犯傻,是不是浪费时间,她只是觉得,无关乎感情,无关乎自身利益,她只希望江易寒能有个很好的未来。
阮溪又将这句话给删掉了,把手机放在枕头底下。
算了,不用知道结局,就这两年里,无论胜败,她都看着他。
***
江易寒明天一早也有课,他如果回仓库的话,早上可能会迟到。他直接坐车回了学校,宿舍的三个人要么在看书要么在打游戏,他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耳边是陶聪在打游戏辱骂队友的声音。
其实已经不需要再犹豫了,江易寒拿出手机,给言庭发了一条消息:“如果有几百万的话,我们成功的机率会不会高一点?”
言庭几分钟之后回了消息,发了几个问号过来,显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在商言商,言哥,我会出钱,大概有几百万。然后,我爷爷以前的一个学生,在这一块很有影响力,我会去拜托他帮忙,不过等公司成立之后,我希望我跟你是一样的,可以吗?”
江家虽然倒了,但他爷爷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现在都在各自的领域有了成绩,当时江家出事虽然有很多人在看笑话,但同时也有不少人想帮助他们家,不过江氏内里已经成了空巢,破败是必然的,根本无力回天。爷爷临走之前,他还不算很懂事,刚刚读初二,爷爷告诉他,以后除非到了关键时刻,不要轻易去求人。不过爷爷又说了,只要到了关键时刻,只要他愿意,就会有人帮助他。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言庭回了消息:“可以。”
江易寒慢慢打着字:“那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另外,我没吹牛!”
言庭:“那我就拭目以待,江总。”
没几天后,江易寒非要约阮溪出来,阮溪本来课就多,每天还得去辅导功课,有点不耐烦,但江易寒说,她一定得到。
他很少会这么强硬,阮溪没办法,只能答应,这傻小子有时候比驴还犟。
近日天气很好,街上都有人穿上了短袖,顶着大太阳,阮溪无奈地看着江易寒:“到底有什么事非要叫我啊?”
gu903();“我要你见证属于我的破釜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