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 / 2)

“你还要打她干什么?!”他加重了语气,忍不住对着谢瑜吼了一声,“还没有过门,而且不过是一房妾室,她也没有丝毫招惹到你的地方,你竟然心思歹毒、没规没矩地荒唐到这种地步!”

谢瑜一下失力,不由往后倒了倒,整个人重重靠在了摆放着兰花的花架上,许久才抬头望向崔白,泪水扑簌簌地就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面上原本厚重的妆也糊掉了许多,丝毫没有了美感。

崔白没有再看向谢瑜,只是拂衣站起身来,冷着声音吩咐道:“下面的仪式都省了吧。去找个大夫来,让他看看春杏伤着没有。请大夫人到新房去,让她好好冷静冷静!”

等下人把春杏还有谢瑜请下去后,崔白才沉着脸道:“今天的事情,都不准往外说出去。”

他丢下一句话,就没有再管礼堂里的一应不知所措的喜婆和丫鬟们,转身快步走出了礼堂。

今日的事情,他已经受够了。

谢瑜被人扶着拖着拽着到了新房里,起初她还挣扎着想要出去找崔白,找那个恶心的勾人东西,但闹了一会儿,却也安静了下来。

只是泪水忍不住地往下掉,晕湿了一片朱红色的床单。

她的手指紧紧攥进皮肉里,也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痛感。

只是想到她已经嫁到了崔家,没有人会再像王氏和谢平昌那样呵护着她,以后的路会是她一个人走的,谢瑜就感到可怕,感到极端的失落还有怨毒与恨意。

还有委屈。

泪水滚落,谢瑜没有抬手去抹掉,而是静静地在软榻上坐着。

陪在谢瑜身旁的丫鬟看不下去,就从袖中递出一块自己的帕子来,想要让谢瑜擦擦眼泪。

谢瑜看都没有看,就抬手打掉了丫鬟手中递过来的那方帕子。

忽然屋外又传来下人们的对话声。

“今儿的事,若传了出去,那可当真会完了。看这架势,大爷还在那春杏姑娘房里呢,今夜难不成就不来新房了?”

说话的人大概是新来的,还不知道屋里的就是谢瑜。

脚步声渐渐远去了,谢瑜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软塌上。

只是她眼底刚刚的那一丝的怨毒和狠意,又加重了许多,几乎要把不甘和委屈给淹没。

红烛燃尽,融化成水的蜡油顺着蜡烛的身子滴落到了烛台上,还是血红色的。

夜已经深了。

从目送谢瑜上了马车后,谢安就卸下了有些繁重的头饰和衣裳,挽了个较为松垮的发髻,换上了身宽松舒适的裙衫。

刚沐浴完,发上沾了些许水珠缠在了一起,谢安便坐到铜镜前解开发髻,打开梳妆用的木盒去找发梳。

她找了一会儿,才想起今日早上梳头的时候绣云也用了这把发梳,放到了隔间里面没有拿回来。

谢安犹豫了一下,对着隔间唤了一句:“怀柔,帮我拿一下发梳好吗?”

一会儿,卫怀柔拿着发梳进来,递给谢安。

她伸手接过,温声笑了笑,说了句“谢谢”。

谢安用发梳一点点梳顺了有些毛躁的发尾,下意识地抬眸望向铜镜,想要把发髻上还留着的一朵绢花取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卫怀柔还在她身边。

她正要出声,摘落绢花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脖颈一侧的一个地方,轻轻地“嘶”了一声。

“姐姐,怎么了?”卫怀柔听见了她的声音,慢慢垂睫,纵使已经看到了谢安脖颈左侧的一个指甲盖长的伤口,却还是温软问了一句。

谢安摇头,温声道:“早上簪钗时不小心划到了一下,只是有些疼,没事。”

她解释完了,便伸手拿起搁在桌上的发梳,继续去梳刚刚没有梳顺打结的地方,却忽然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拂到了她颈侧,刚刚那个伤口的地方。

谢安抬睫望向铜镜。

铜镜里卫怀柔站在她身后,正微微完了弯身,半张脸被她的发丝掩盖了起来,看不见了。

她一下明白过来,低低叫了句:“三郎。”

还没有等卫怀柔离远些开去,她的耳尖连带着面颊已经烧了起来,就连原本有些微凉的肌肤也逐渐变得温热起来。

她也不想让他看出来这些细微的变化,但这些生理反应却由不得她控制。

“姐姐。”颈侧温热的气息忽然断了,卫怀柔离她远了些,在谢安身后低低唤了一句。

他垂睫,看了眼谢安变得绯红的脸颊和耳垂,迟迟没有收回目光。

似是听出他声音里与平常不一样的那一点不对劲,谢安微微蹙了蹙眉尖。

她又等了许久,才听见他慢慢道:“当真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姐姐?”

第五十三章

刚从鬓角上摘下的那朵绢花一下掉落在了桌案上。

谢安垂睫,望着那朵掉落在桌案上,被烛火照地晕染上一层淡金色的绢花,没有回应卫怀柔的话。

许久,她才敛眸将掉落的绢花捡了起来,放进了一旁的首饰盒中。

面上还是如同刚刚那般的神色,没有发生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