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按住了。
怡莲道:“七嫂不愧为出身名门,真是好爽利的口齿,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能把为维护九妹清誉、挨了二十好几板子只剩一口气的忠仆说成是贼。”
“今日你和素儿表妹,莫夫人房里的五少奶奶、三姐姐品莲去梅花林赏景,看见石绿那丫鬟丢失了个带着西洋花边的手帕,便不管石绿如何解释、也不管朱砂春晓她们拿出曹大奶奶送的西洋花边做证明,更不管大嫂的劝解,就是将石绿一顿毒打。”
慧莲抢着说了一句:“大正月里头,家里都图个吉利,七嫂子倒好,非要将那样丫头打死罢休”
徐汐冷冷道:“我和我婆婆说话,你们这些小姑子们自顾自的插嘴,果然是张嬷嬷这个教养嬷嬷教出来的礼仪规矩”
“她们若不站出来说出事实,难道就任由你指鹿为马,将脏水颇到睡莲头上去”大夫人冷笑道:“方才要你跪下悔过,你不仅不听我教导,反而学那上不得台面的鬼祟伎俩胡乱攀咬,也罢也罢,你这个国公府千金的膝盖太金贵,我这个婆婆还不值得你下跪,既如此,你就去祠堂里跪着,列祖列宗在上,你若能诚心悔过,我便放你出来;你若死不反省,那我只能修一封给亲家太太,让她亲自来教女吧。”
徐汐梗着脖子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便是我母亲来了,我也是这一句话,你们颜家上上下下串通一气,欺负我这个新媳妇。那丫鬟偷了我的东西,还死不承认,打死活该”
慧莲从未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一时激愤道:“那石绿有一卷这样的花边,为何要去冒险偷你的东西,真是一派胡言”
徐汐反唇相讥道:“她就是有一堆又如何天生的贼种子,手里揣着金子也要偷别人的银子。”
徐汐死不承认,场面一时陷入僵局,睡莲拿着帕子捂着左脸,扶着怡莲的手站了起来,说道:“石绿是打小伺候我的,她若真的偷了东西,便是我这个主子的不是。石绿若是贼,我就是贼主了,七少奶奶还是带人去我的听涛阁翻箱倒柜的搜一搜,保不齐就能搜出其他的什么东西来。”
言罢,睡莲拉着徐汐就要往外走,徐汐的乳娘徐妈妈忙拦住了,劝道“九小姐莫要生气,都是我们姑奶奶的不是,唉,都是一家人,何必要闹得生分起来。”
睡莲说道:“七姑奶奶若不去搜一搜,今日我就要坐实成了贼主了,我们颜家女儿的名誉就要蒙羞,事关重大,还是搜一搜的好。”
既然徐汐如此蛮不讲理,那干脆将这团火上加一把滚油,蔓延到颜家女儿名声上去,你徐汐纵使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对付所有的小姑子。
慧莲唯恐天下不乱,也跟着叫道:“没错,要搜就一起搜,我的兰亭院、三姐姐的华年、七姐姐的悠心院、十一妹妹的和乐轩、素儿表姐和五姐姐的浣纱院也不能放过,早些撇清了,没得以后我们的丫鬟也落了个帕子首饰什么的,这位七姑奶奶又要喊打喊杀,还要反咬一口,说我们这些小姐都是贼主”
怡莲道:“我的悠心院和睡莲妹妹的听涛阁最近,七少奶奶搜完了听涛阁,就来我院子里仔细搜一搜。”
徐妈妈劝了这个,又不顾不到那个,一时急得如热锅蚂蚁似的,徐汐倒是不慌不忙站在原地,横竖她就是不承认,谁能拿她怎么样本来就已经是低嫁了,她凭什么还要低声下气的过日子
大夫人冷冷的瞧着这一幕,心想如今这个蠢媳妇的名声已经被她自己糟蹋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以后自己要对庶子这一房动手,别人也不能说些什么。
睡莲瞧着徐汐一副“我就是不是承认,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的模样,暗道既然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不出意外的话,徐汐从今天开始,就将她自己彻底孤立了,以后找机会对付她也容易。
只是石绿生死未卜,即便是救活了,她的脸被梅枝划伤,若留了伤疤毁容,那么石绿下半辈子怎么办须知无论是颜府还是将来的婆家,都不会容许一个破了相的丫鬟在身边伺候。
“原本我是怕伤了一家人情分,打算和七少奶奶好好商量放了石绿,给大家一个信服的说法。谁知七少奶奶不仅不听劝,还要反咬一口污蔑我们上下串通一气,冤枉了你。”睡莲收了泪,目光直直的看着徐汐,问道:
“七少奶奶,你一口一个你们颜家,肆意玷辱颜家名声,你内心根本就没有把自己视为颜家的一员。你徐汐何德何能,能做我们的七嫂。”
话音未落,宁珂这个胖子旋风般进了屋子,二话未说,啪啪两下,给了徐汐正反两个耳光
“你”徐汐不可置信的捂着痛的几乎要失去知觉的脸颊,她的奶娘徐妈妈也是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拉着宁珂的胳膊撒泼道:“姑爷啊我们小姐本来就受了委屈,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我们家小姐”
“滚一边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宁珂体胖,这一踹之力不同凡响,徐妈妈捂着小腹疼的蜷缩在地板上。
宁珂先是对着睡莲等众妹妹作揖赔罪,而后拉扯着徐汐跪地,还强按着徐汐的头,两夫妻给大夫人磕了三个响头,无论徐汐如何咒骂挣扎,宁珂都肯放手。
“徐氏不敬尊长、不悌小姑,实在可恶,还请母亲看在徐氏还年轻不懂事的份上,都说出嫁从夫,请容许儿子先教训媳妇,势必叫其悔改,事后定会带着她给诸位妹妹,还有母亲赔罪。”
大夫人别过脸去,冷笑道:“你媳妇出身矜贵,到底是看不上我们颜家这样的小户人家,开口闭口都是你们颜家、我们魏家,连睡莲这样乖顺的小姑子,也忍心动上了手。这样的媳妇我可不敢要,说不定那天就要打到我头上来,颜家虽是小户人家,也是要脸面的,容不得有这样跋扈凶蛮的媳妇。”
“你是没有瞧见方才你媳妇的张狂样,打了睡莲都还不够,就要对张嬷嬷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嬷嬷动手了。”
徐汐叫道:“我才没有打。”
啪
宁珂又一个巴掌挥出去,这一下徐汐只觉得嘴里满是血腥,耳朵轰鸣作响,一时听不清宁珂对大夫人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等她耳朵的轰鸣慢慢减退,屋里的人已经走的一个不剩了。
呸
徐汐将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宁珂脸上,“你是不是许诺要把我捆到祠堂里吃斋念佛,诚心悔过”
“就凭你疯狗般到处乱咬的模样,如何配得上进颜家祠堂悔过先祖若见了你这幅模样,九泉之下如何瞑目”宁珂讥笑的看着徐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