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说起文官家族,还是青莲的夫家张家、或者在武昌的大姐姐夫家王家出面比较妥当”
有这几个能耐的姑奶奶帮衬着,沈氏心下稍定,一门心思的开始准备琪莲的嫁妆了。
在回家的马车上,品莲抱着沉睡的真姐儿,想着比较熟悉的家族有没有合适的青年才俊,夫婿游大少则另有心思,他怕酒气熏着了真姐儿,咕噜噜喝了半壶茶水,才开口说道:
“今儿下午和顺平伯说了五军都督府的那几件窝火的事,顺平伯说其实张大都督心知肚明,张大都督没有表示,很能是因为觉得我年轻,需要再历练几年,若将来真的入了张大都督的眼,不愁没有机会升迁。”
五军都督府是大燕国最高军事机关,目前的大都督是出自老牌勋贵世家的英国公张玉,人称张大都督。四年前张大都督和许承曜都跟随承平帝御驾亲征西北鞑靼,也都经历了平凉城之围,算是生死之交。如今游大少和许承曜成了连襟,少不得要通过这层关系靠近五军都督府的张大都督。
大树底下好乘凉,游大少这种毫无根基的少壮派军官,单打独斗肯定抗不过去,需要建立自己的人脉网络,人脉不是朝夕之功,所以裙带关系就成了速度最快,也是最牢固的关系。
品莲怀里抱着睡的正香的真姐儿,看着丈夫兴奋的眼神,想起自己还未出阁时的少女生活,母亲惯着,父亲宠着,连慧莲的日子都没有她过的舒心,她是唯一一个父亲亲自启蒙读书的女儿,也是父亲在诏狱饱受酷刑折磨后还一直牵挂的女儿。
以前的清高自许其实是在逃避现实,下定决心放下身段和几个妹妹处好关系,她们有粥喝,自己最差也能有碗水喝。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吧脚踏实地过日子,丈夫看中的不是自己的才华,他看中的是颜家的人脉。
往泰宁侯府的马车上,陈灏依旧靠着车厢,眼神空洞的看着窗户。
“侯爷。”怡莲轻声叫道。
陈灏回过神来,侧身看着妻子,“什么事”
怡莲拉着陈灏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之上,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丈夫。
陈灏眼神先是迷茫,而后是难以置信的兴奋,喃喃道:“你你有了可是这个月你来癸水的时候,还安排我去内书房睡了两晚。”
“这个月小日子迟迟没来,我就开始怀疑了。”怡莲轻声道:“可是为了迷惑那些人的眼线,我才故意隐瞒不说的,还照常把你的铺盖搬到内书房去。我担心他们知道了,会下黑手。三日前借着九妹妹出嫁,我托姨娘帮忙找个妇科圣手,等九妹妹回门时帮我看看,没想果真有了。”
乍然听到这个好消息,陈灏都有些坐不稳了,“听说前三个月胎儿不稳,最容易出事,你一定要小心,那些安插在院子的钉子和眼线,赶紧想办法剔出去嗯,交我来办就行,你安心养身子别伤了神。”
怡莲保持着笑容看着丈夫急得团团转,再也不像之前沉于往事的惘然,
怡莲暗想:女孩啊,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你在我丈夫的过往里是什么角色,可是从今天开始,他会慢慢淡忘的,长江之水绵延千里,你只是过去的一个渡口,长江之水总会流到大海里的,事业和我的家庭,就是他的大海。
睡莲和许三郎回到积水潭顺平伯府,门房卸了门槛,马车得以一直向前走,在内院仪门处停下。
许三郎扶着睡莲下了马车,转乘粗使婆子抬的暖轿回正院归田居。
下了暖轿,许三郎问:“累了吗”
睡莲看着许三郎贼兮兮的眼神,心道不好,若说累了,许三郎肯定是拉着自己滚鸳鸯戏水暖帐,可是明天一早要处理家务,她还有账本和管事名单要看呢
想到这里,睡莲就说:“还好,今天下午在婶娘处歇了午觉。”
“那就太好了”许三郎眼里满是居心不良的光芒,他拉着睡莲的手,边走边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言罢,还吩咐丫鬟们谁也不许跟来。
黑灯瞎火,还下着小雪,睡莲被许三郎的熊皮大氅裹在怀里,并不觉得冷,但是心里渗的慌这是要去那里干什么
莫非是想起许三狼这两天在床上无穷无尽的花样,和现在怪异的眼神,睡莲暗叫不好八成是要换地方开战,瞧着许三郎行走的方向越来越偏僻,莫非是要学着唐伯虎春宫图野战
尼玛,这是冬天啊喂,根本不适合户外活动啊
正胡思乱想着,许三郎突然捂住了睡莲的眼睛,还在她耳边低喃道:“闭上眼,数十声再睁开。”
脚步还是往前移动,睡莲暗数到九时,许三狼放开了手。
啊
看着此情此景,睡莲不禁叫出声来,但见一条如银河般璀璨的小径从脚下蜿蜒而生
“怎么样好看吧”许三郎得意说道:“这是一条使用荧石铺就的路,白天看不出什么来,到了晚上,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发光,人走在上面,就如同行走在夜空里。”
睡莲觉得心里一软,磕磕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任凭许三郎拥着自己往前走。
“知不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许三郎又问。
睡莲摇摇头。
两人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却是一个大池塘,池塘被冰封住,如一面镜子般光亮。
许三郎以指点江山的口气大声道:“这个池塘种的全都是睡莲花将来我许承曜的子孙也会如这一池睡莲花般繁盛”
作者有话要说:睡莲表示,压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