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有些讪讪的,她本意哪是这样,这安宁几句话就把她转到那边去,想拒绝都拒绝不了。笑着同安宁一块儿出去,安宁带着丫鬟到老太太的院子去。
碧溪之前被谢嬷嬷抓住错处交到荣儿娘那里重新调教,周姨娘就跟少了左膀右臂一样浑身不得劲,到谢嬷嬷那里说了好几回过了十来天才将碧溪送还回来,二等丫鬟就二等丫鬟吧,周姨娘依旧让碧溪当一等丫鬟贴身伺候。
这段时间张清和没到周姨娘这里来,让周姨娘帕子不知道撕碎了几条,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空有良药,但找不到正主,能不让周姨娘郁闷吗,外面有人说姨太太来了的时候,周姨娘正绣花呢,听了一怔问道:“哪来的姨太太?”
碧溪比前段时间瘦了不少,脸色不大好,听了周姨娘的话回道:“我听门房那边的说是前太太的妹妹,扬州知府夫人今天来拜访,指不定就是这位呢。”
知府那不就是从四品官,比自家大哥官高了好几阶呢,周姨娘秀眉微蹙,说道:“她怎么会来我这儿?”
碧溪摇头,眼睛亮了亮,说道:“姨娘不是二房太太,怎么说也是张家的主子,那姨太太过来看看也是应当的。姨娘还是快些准备些,莫让这姨太太看不起了。”
周姨娘听了点头,满脸堆笑道:“我也是这么个想法,你去泡茶来,上次母亲从家里带来的茶叶就用那个。我还是去换件衣裳,那件银红的衣裳怎么样?”
碧溪应了,悄悄的在周姨娘耳旁嘀咕了几句,周姨娘听了连连点头,衣裳也没来得及换热情的将陈夫人迎了进来。陈夫人打量了周姨娘两眼,心说这二房颜色确实好,怪是妖媚的,心里拿自己同周姨娘比较,比家世自己虽是陈家同宗,但父亲还是五品的郎中,这周姨娘嘉不过是捐官来的;自己是正经嫡女,这周姨娘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比年纪自己更轻些,这周姨娘因为不得宠十六岁还没说上婆家的。这比来比去,自己哪点都比这周姨娘强,当初张家怎么就不同意自己当二房过来呢!如今这继室也不过如此,上次还在那么多官夫人面前被落下了面子,陈夫人一想起来心肝都疼的慌,她找不了黄夫人李夫人麻烦,只能将嫉恨转到安宁身上来,所以今天才处处想要安宁的麻烦。
看到周姨娘,陈夫人又来了主意,两个人一个有心拉拢,一个有意贴近,这两人啊就像是干柴遇上了烈火,噼里啪啦的烧起来了。没多大会就熟络了起来,周姨娘笑道:“看姨太太这样的才是正经夫人的样子,哪像是那些个小门户里出来的,左右不过件小事就让我身边的丫鬟降了例,真真是气性大!”
陈夫人只拉着周姨娘的手,将手腕上的一只金镶海棠玉镯子褪下来戴在周姨娘手腕上,亲热的道:“我和二太太有缘这镯子就当个见面礼,二太太也别嫌弃,我看得出来二太太是个大方人,不必和这些小性子的人计较什么,要早为自己打算才是呢。”
周姨娘见这镯子金玉齐整欢喜的跟什么似得,又听陈夫人说话耳顺的很,更是高兴起来,说道:“姨太太说的是正理,我也是这么个想法。哎,”周姨娘叹了一口气,面上愁苦了起来,“不瞒姨太太老爷他好些日子都不来我房里了,也不知夫人使得什么法子,老爷就歇在她房里。”
陈夫人面色一顿,眼睛转了转,拉着周姨娘的手说道:“我说二太太呀,这老爷不来你房里,你不会使法子让老爷过来。我倒是有个法子,”陈夫人故意没往下说,观看周姨娘表情,果然周姨娘心急的问道:“姨太太可是有什么法子?若是成了,我可是忘不了姨太太的大恩的。”
陈夫人面上有些得意,看了一眼站在周姨娘身后的碧溪,周姨娘赶紧说道:“碧溪你先下去候着,我与姨太太有些私下的话要说。”
碧溪只得出门去,掩上房门站在外面守着。
周姨娘心急道:“姨太太快些说来。”
陈夫人招呼周姨娘附耳过来,小声的将自己的法子说了个详详细细的,说完神色可亲的看着周姨娘,道:“这法子我不外传的,若不是见二太太跟我有缘我断不会说的,还望着能帮上二太太的忙哟。”
周姨娘窃喜道:“多谢姨太太了,姨太太吃茶,这茶是我母亲送来的好茶,平日我都舍不得拿出来吃的,让姨太太尝尝。”
陈夫人听了这话也高兴,虽然心里不屑,心想这周姨娘家能有什么好茶,想到刚才在安宁那里吃的顶好的西湖雨前龙井心里暗暗羡慕,什么好东西可不都在她那里了,真真让人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