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一忙活起来,日子过得飞快,等安煦过了洗三,安宁忙活过年一些事宜,就是张致远衙门里事务也不少,一直到腊月二十里,张致远才稍稍清闲了些,安宁倒是还好,顾着孩子又管着家,眼下都打理的好了才清闲些,专顾着两个小家伙了。
这日,正是腊月二十三,张致远去盐政衙门处理完了事务,准备早些时候回家,出衙门时,才发觉天边儿飘起了小雪。
清风撑着一把伞,笑道:“老爷您总算出来了。今天可是过小年祭灶神的日子,夫人还嘱咐我今天一定要劝着老爷早点回家去呢!”
待张致远回到家,去正房才发觉几个小丫鬟挤在游廊下支着耳朵挤作一团,冷道:“这是在作甚?”
小丫鬟吓了一跳,还是鹊儿福了福身笑道:“回老爷,安哥儿会说话了,婢子几个想听听呢,没了形状还请老爷恕罪。”张致远一听,摆摆手掀开帘子进门了,进了内室果然见安宁搂着安康一阵狂亲猛蹭,旁边丫鬟都露出欣慰的神色来,见着张致远进来连忙福身请安。
“老爷回来啦,刚才安康会说话了,开口叫我娘了呢。”安宁笑得见眉不见眼,又是一阵心肝宝贝儿子的唤。“我家安康真是厉害,来再叫一声娘来听听。”安康腻在安宁怀里,瞪着黑黝黝的猫眼儿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娘,发音很清楚,带着一股儿小孩子的奶香味儿,可把这声‘娘’叫到了安宁的心坎上哟。
就连张致远也坐不住了,以拳抵嘴干咳两声,不自觉地带出点期待来:“安康会叫爹没?”
安康歪着小脑袋看了看爹,又瞧了两眼安宁,对着张致远张嘴:“娘!”
众人皆寂静,碧水她们掩着嘴偷笑,安宁半点不给面子的笑出来,搂着安康亲了又亲。
“爹!”干脆的声音……
“哎——”张致远大喜立马答应,才发觉不是安康叫的。觉得脚边一暖,低头一看,原来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众人冷落的福生从炕榻上爬下来绕过障碍物,爬到他爹脚底下利落的拽着他爹的袍子站起来,小嘴儿一张,干脆利落中气十足的叫了声爹……
众人先是惊讶,接着又被唬了一跳,“我的小祖宗啊,这是怎么爬下来的呀!有没有磕着碰着?”
安宁大怒道:“这个臭小子,刚才教了他那么长时间的‘娘”他屁都没放一个,怎么这‘爹’叫的这么干脆!气死我了……”
张致远大喜抱起福生就啃,这回儿轮到他笑得见眉不见眼啦,喜道:“今日可是个好日子,传下去就说过年喜庆,每人多发两个月月钱罢!”
看顾福生的李嬷嬷还有几个丫鬟先是大松了一口气,若是大爷儿磕着碰着了有个好歹,这年都过不好了。见主子没怪罪的意思,先战战兢兢地放下心来,又听还有赏皆是喜笑颜开,感恩戴德自不提。
安宁一边儿为安康先叫她娘喜笑颜开又为了福生先开口叫爹恨的牙痒痒,连带着对张致远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看不过眼,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赏给福生一顿竹笋炒肉。这会儿安康小哥儿伸出小手儿搂着娘亲的脖子,小嘴儿撅着给娘亲湿漉漉的口水亲亲,脆生脆气的娘叫的欢,安宁被小儿子哄的将那点不甘心抛到脑后面去了,哼了一声就吩咐碧水道:“传下去今年辛苦了,年前的饭菜多加些肉菜。”
众人一听,笑着谢恩的同时,也琢磨出味来了,感情老爷和夫人这是较劲呢。倒也不说,反正最后得利的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高兴还来不及呢。府里的其他仆役可不知道缘由,一听俱是眉开眼笑,感念主家仁德,一时更是博得个慷慨体恤之名,自当更是尽心尽力。
福生脆生生叫了爹后,转身就赏了一泡童子尿给他爹,投奔到馨香柔软娘亲的怀里,挤开他弟弟,霸着他娘,不等安宁教他,娘、娘的叫个不停,咯咯的笑,在安宁怀里扭着小身子跟扭麻花似的。
这回儿轮到做娘的得意,做爹的脸黑的像锅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