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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致远问:“宁儿,你是不是嫌弃我老了?”
安宁答:“噗……”伴随动作就是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得亏安宁没面向张致远,不然的话这茶水可不就只是喷在安宁衣裳上那么简单了的。她赶紧擦了擦嘴角,又将衣裳擦了,瞪着眼睛看这人,这老男人这是又抽抽了?!
瞧一个‘又’字就说明了点问题,她真想仰天问句:原来那冷酷无情的面瘫老男人去哪了?怎么觉得这人自从有了福生和安康后,这人就精分的越发厉害了,时不时的抽抽一两回儿挑战下自己可以闷骚的下限。安宁想她真该淡定的,只是这人偏偏在你已经习惯的时候又来一回儿,她觉得这个状态的男人变得有点二了。幸好这人还只在家人面前有些和外人面前截然不同而已,不然的话还真会闹出些事来,说不定那些看到得人目瞪口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不定还会擦擦眼睛,或者是说这其实是幻觉吧,又或者张大人其实是被掉包了吧……
“宁儿,你没事吧?”这话里怎么听着就有点点委屈的意味在里面呢……幸亏这杯茶在雕花小案几上放了一会儿,再加上初冬的衣裳穿的不算薄,洒在身上的茶水也寥寥无几。不过安宁觉得这事儿还有些囧,其实张大人您是故意的吧?
安宁进去换衣裳,睡在碧纱橱内小床上的两兄弟盖着棉被正在纯聊天。撅着小屁股头靠着头,悉悉索索的在外面看特别像两个偷食的仓鼠,实际上还真是偷食吃呢。坐在一旁杌子上的红袖和春酌听到了声音。因为福生睡觉半点不老实,~~-更新首发~~常常把被子踢开。每每冻得凄惨,偏每日跟安宁学出来的午睡时两个小的都要睡到一块儿去,不看着不行。正奇怪呢,心想这两个小祖宗又折腾什么呢,正想过去看看抬头就看到安宁换了衣裳过来,安宁给她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红袖和春酌对看了一眼抿着嘴偷笑,轻手轻脚站在一旁。
福生在被窝里扒拉了半天,终于在脚边儿扒拉出来一个荷包。嘻嘻得笑两声,“哥哥我藏了薄荷糖和栗子酥。想吃不?”
安康鼓着脸庞,变戏法似的从枕头底下拉过来个荷包,“我才不稀罕呢,我有水果糖,黄黄的是橙子味的、绿绿的是苹果味的、还有这个紫紫的是葡萄味的,还有奶糖,只有两个啦。”安康把荷包里的糖全都倒出来,摆在枕头上。一个个的数来数去。数了好几遍又乐嘻嘻的装回荷包里。
“啊——”福生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弟弟的,口气里有些沮丧,本来还想给弟弟炫耀看呢。哪知道弟弟还有更好吃的。这个果子糖娘都让他们少吃,一天只有几块嘛,不过要是表现得好就有奖励,他一下子就给吃完了,没想到弟弟还有存起来的!福生握握小拳头,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块儿栗子酥塞到嘴里,透过点光看安康的模样儿,小家伙叹口气把栗子酥又掏出一块儿来递给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吃吧吃吧。”又打了个滚,滚到安康身边儿,脸颊贴着脸颊,大眼睛骨碌碌转,小声地道:“弟弟,娘要过生日了,你要送娘什么呀?”
安康剥了个奶香味的水果糖塞给福生,想了想也拿了个奶糖塞到自己嘴里,然后趁哥哥不注意的时候接着把荷包塞到枕头下,还用胖乎乎的小手拍了拍,才回答哥哥的话,“我也不知道呀。”
“好吃……”福生舔舔奶糖,好吃的奶香味在小嘴里蔓延开来,歪着小脑袋问弟弟,“要是娘一高兴,会不会就给我们很多的奶糖咩?”
安康也有些馋了,哥哥说的也有可能,就郑重的点点头,道:“会吧~”
“那到底送娘什么好呢?哎,要是大姐姐和小姐姐就好了,她们会做荷包啦香包啦,女孩儿家家的都会这些个。”
“就是啦,福生你说爹会不会罚我们啦?”
“哎呀都说了多少次要叫小爷哥哥,要懂得‘长幼分寸’知道呗?”
“哦,福生福生我们该起床啦!”看福生四仰八叉的叉着小短腿就是不起的样子,自己蹭蹭的爬起来,顺着怕闷着留出来的缝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来,“憋死我啦。”
红袖和春酌站在一旁将两个小家伙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抿着嘴偷笑,两个小祖宗真是人小鬼大。又见太太坐在旁边也听得津津有味,只捂着嘴忍笑,等着看两个小家伙看到太太后是个什么反应呢。
福生从另一边钻出脑袋来,嚷嚷道:“红袖姐姐,拿小爷的衣裳来。”
安康把小脑袋缩回去,调个头跟着福生从床尾爬出来,拽拽哥哥的袖子,把白嫩的小脸皱成包子状,“福生福生……”
“哟,两个小爷知道起了?”温柔如水的声音在两个小家伙头顶响起来……
张致远看到两个小家伙套拉着脑袋跟在安宁身后过来,心情大好,道:“这是怎么了?”
安宁搭着杏黄色缠花棉搭的花开富贵椅红木椅,靠着和椅搭同色的椅靠,将脚放在雕花脚踏上,“问问他们俩吧。”好好的还搁被窝里偷吃糖,想到这儿安宁就有些头疼,这祸根吧归根到底还在她自己身上,两个小的年纪小,偏又爱吃零嘴,因而给预备的零嘴极多,就连那些个水果糖还有奶糖的都是安宁慢慢调试出来的,又怕两个孩子没个节制,小小年纪又吃坏了牙齿,因而每天都是有限制的,就连那些个点心糕点的都差不多。哪曾想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还给她来玩起来偷藏夹带这把戏了?要不是今天来个突然袭击,她都没发现这两个小家伙是什么时候藏起来的?
两个小家伙嘟嘟嘴,又看向坐在一旁的张致远,巴巴的叫了声爹。虽说这古代讲究抱孙不抱子,可耐不住张致远三十而立过好几年才盼来两儿子,自然没那么严厉,对儿子像是对待阶级敌人似的。这会儿瞧见了儿子巴巴的叫他爹,便道:“你们俩做了什么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