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那边的吴夫人细声细气地捂住帕子轻笑“是呀,周夫人可是有什么消息,也别藏着掖着的,说出来让我们也知道知道呢。”
周夫人脸色涨红,这么多人在场她自然不好说那张家老爷得罪睿王爷,如今又是在睿王爷的外祖家,小心别让她给连累了。只看了眼和安平侯夫人说话的安宁,见一向有些严肃的安平侯夫人不知听安宁说了些什么,竟是笑声连连,便只顾左右而言其它,将这话题岔了过去。
以安宁的耳力自然远远就听清了她们的对话,何况坐在同一桌上隔的并不远,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她也不以为意,心道这礼部右侍郎怕也是睿王爷那一派的。
又在心里叹息,宋夫人诡异的视线又转到她这边儿来,偏安宁五官敏锐,假装注意不到都难。低头看福久蹙着清秀的眉,也看向宋夫人那边,安宁知道小孩儿也注意到了,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小福久乖乖的坐在安宁身旁不左右看了。
安平侯夫人也似注意到了,不着痕迹的朝宋夫人那边儿瞄了一眼,露出不以为意的神色,并不将宋夫人放在眼里,在她看来,宋夫人这幅做派就跟跳梁小丑一般。又瞧身边的安宁宠辱不惊,淡然以对,想来这段时间这种事倒也似经历过不少了,但也不见他们家有所作为,可见是内有乾坤的,只是张家素来低调谨慎,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被人抓错处罢了。
我自岿然不动,在这席面上,宋夫人情绪外露,隔着一个座位的周夫人不怀好意,傅家大太太非比寻常的热情,还有那时不时看过来的探究眼神,这局势怎么一个热闹了得。
外院的张致远和众人说着话,自然是句句推敲、字字斟酌,软硬不吃、滴水不漏。看着顺忠郡王面色潮红的样子,再看看围着他敬酒的人;张致远又转头看另外一边,锦阳侯、宋国公家几人围着傅阁老喝酒说话的样子;还有傅家两个儿子身边围着一群世家子弟,阿谀奉承,势高一人的样子,张致远朝另一边的祝黎及蒋韵叔父蒋柏扬举了举酒杯,转身和范青逸、以及都察院左都御史林孟庭也喝了起来。
宴席结束,安宁带着福久和张玫被傅家大太太送了出来,傅大太太又拉着张玫赞了几句,还将随身的一个紫罗兰镯子当表礼送给了张玫,话里的意思自然不容拒绝,安宁便让张玫受了,张玫忙拜谢。傅大太太摇手笑道:“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留给你玩罢了。”然又去送旁的客人了,张瑶也和蒋二夫人说好,便走过来和安宁说话,母子几人正准备一起出去。
宋夫人见了傅大太太褪下手腕上的镯子给张玫就很是眼红,以为是傅大太太对张玫有意,话语里不免带了几分酸味,同身边的小女儿低声道:“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罢了,怎会得了大太太的青眼,你今日怎么不好好表现一番,若是能嫁入傅家,咱们全家可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旁人听不到,安宁虽然离得远些但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一凛,视线从戴在张玫手腕上的紫罗兰镯子上不动声色的收回来,抿了抿嘴唇,没说什么,由管事娘子领着往外走。
外院的张致远和范青逸、林孟庭几人和傅阁老告辞,就去了二门,不一会儿,看见安宁领着张瑶、张玫和福久前来,见妻儿神色无异,倒是有了底。也不多说,上了马车就往家中回转,临行时宋夫人也出了门来,隐晦地朝这边儿投来嫉妒、不甘的眼神,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怕他们一家子早就被这凛冽的视线给千刀万剐了。安宁总算知道了,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这句话的真谛。这宋夫人是咬上他们一家子不放了,怕不是将原先对陈氏的不甘、嫉妒转嫁到她们身上来了吧,再加上这几次交锋下来,这单方面的仇恨越积越高。还有傅大太太莫名其妙展现出来的热情,更是拉了极高的仇恨值来,当真是躺着也中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