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是赶我走呢,想来是心疼然弟和几个小的,也不知道心疼些我么。”
面对安宁带点撒娇的言语,安夫人笑道:“谁说我赶你们走了,你们好几年不来,即便来了,也是急匆匆来,住不了几日也就急匆匆的走了,我再舍不得又能如何?你说你,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在我这里撒娇耍赖,也不怕人笑话。”这话也是口不对心的,脸上一朵花儿开啊开的。“原我也心慌了,由着李氏给你们写信来,这次可是把我的脸面丢光了,想想你外祖父的品行,再看看你那几个舅舅还有表兄弟们那些个行径,将你外祖家败坏光了。好好个女儿家竟是这般……,我都替她臊得慌,如今每日哭啼啼的,合该被旁人欺负了似的,到底不省心。”
安宁想到初见时文佩那滑落的如同露珠儿般的泪珠,一阵恶寒,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宽慰道:“母亲不必自责,再说那些个也是大嫂烦扰的,若是母亲有意,何不跟我到都城住些日子,也好让女儿在跟前尽尽孝。”
安夫人欣慰的拍拍安宁的手,“你有这个心我就十分慰贴了,只如今文佩的事,我走不开。你这里琳哥儿也小呢,我就不跟着去了。”
安宁觉得安夫人是担心文佩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点了点头,母女俩又说了些体己话,等到前面有人来叫时候才罢了。
安老爷的生日过后,两家人就商量着回京事宜了,张玫得知过几日要走,又得和宋姨娘分开,连着几日哭红了双眼。宋姨娘竟不知如何想的,临行前的头天晚上,竟是抱着个小匣子来找安宁,照旧是搬了个绣墩坐在安宁身旁,拢了拢滑下来的发丝。添香原本想退出去,安宁道:“在这儿伺候着罢。”
宋姨娘一僵,旋即略微松了一口气,这原本就是她要的不是。思来想去,觉得当初老太太去时留给她的一万两,若说安宁不知道的可能性很小,她原本是想私下里直接给张玫的,当做她这个做姨娘的给她的嫁妆,当那压箱底的。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过了明路的好,这头脑一热,就抱着匣子来找安宁了。往常觉得太太高明,竟是笼络住老爷这么些年,生了三个儿子,如今也觉得被她看了一眼,被看穿,浑身就跟没什么秘密可言似的,心里不免有些唏嘘。
安宁抱着困顿的软团子有一下没一下的颠着,看着宋姨娘紧张的神色,半晌轻声说道:“你找我可有什么事?”
宋姨娘蠕动了几下嘴唇,犹豫半晌才说道:“不瞒太太,当初老太太去世时,却是念在玫儿是老爷血脉的份上,留给她一些体己,当初玫儿尚小,就由我收着。这些年我分毫未动,如今玫儿长大即要及笄嫁人,这份老太太留给她的体己也该给她了。只如今我想还是经由太太替玫儿保管罢,所以我就来找太太了。”
安宁看了宋姨娘一眼,道:“我竟是不知这事了,不知老太太留给玫儿多少体己?”若说这件事安宁知不知道,说实话安宁还真知道,只不过知道老太太留了东西给宋姨娘,只是不知道具体多少罢了。不过只要安宁有心对账,就能知道,不过到如今如果宋姨娘不主动提及这件事,安宁绝对不会过问,不提也不会主动问及。
宋姨娘脸色一变,飞快的瞥了安宁一眼,目光和安宁对上,却没立刻移开,手中的帕子也被攥紧,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道:“回太太的话,老太太当初留给玫儿一万两银票。”
添香她们冷不丁的抽了一口气,为这数目震惊不已,但她们这些年见识广了,多少知道安宁的私房,所以震惊之余很快就平复过来,然后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
一万两?还真是不少,想如今在苏州的一处田庄,将近一百顷地,全都是七八两一亩的良田,又旁边紧挨着运河,上好的水浇地,旱涝不愁,每年连山地的出息,每年才能有三万两的收入。只是安宁想不透彻……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