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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就该会有一个飞跃,达至由后天进入先天的境界。”

“后天入先天”战天风大奇:“我该早就是先天高手了啊。”

“打通气脉周天并不能算是真正达到先天之境。”白云裳微笑:“真正的先天高手,要打通丹道周天,而且结成虚丹都不能算,要结成实丹,才真正是到了先天之境,此时内息绵绵,体若婴儿,七窍封闭,骸合阴阳,一呼一吸,无不合乎自然。”

“这么玄啊。”战天风惊呼,摸摸肚子,道:“我肚子里可没丹,只有刚才吃的两碗稀饭,揉起来软乎乎的。”

“行了,别揉得恶心了,还不知是些什么呢。”白云裳打他手,神情动作,就象邻家的少女。

“不过你体内即有道家功又有佛家功,万异老前辈的好象也是道家功,便进入先天之境,结的是丹还是舍利,那我还真不知道呢。”

“没事。”战天风漫不在乎:“结个南瓜也行,我开了它瓢,掏南瓜子炒了吃,到时请姐姐也吃两粒。”

“我才不要吃。”白云裳笑嗔。

摸清了战天风体内的情况,白云裳随即教了战天风一个理气的法门,战天风心野,想到上次在地底白云裳替他排毒的事,觉得那法子好,他的想法,以后万一又中了毒,可以自己排出来不是,其实灵力到先天之境,都可以自己排毒,不过白衣庵这门功夫更巧妙些而已,白云裳对他的要求无所不应,也顺便教了他。

白云裳再替战天风调整了练功的顺序,以前战天风就是一通乱练,想到什么练什么,即不知阴阳,也不懂顺逆,白云裳替他一编排,气血转换自然了,练起来也就事半功倍。

白天练手印和玄天九变,也练神锅大八式什么的,晚间便以听涛心法静坐,白云裳完全不避嫌疑,就与战天风在一个榻上并肩而坐,以自己一点慧光笼罩着战天风,于极微细中诱导战天风练功。

战天风和白云裳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是那个老样子,永远那么搞笑,但战天风一个人的时候,练功的间隙,白云裳经常会在无意中发现,战天风一个人在那里发呆,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深沉,如此的寂寞,如此的哀痛,在这眼光的背后,还有一缕深深的仇恨,深深的埋藏着。

每当看到战天风这个样子的时候,白云裳眼底总会不自觉的潮湿起来。

她知道战天风心底的痛。

她也知道,今天的战天风,再不是以前的那个战天风了,虽然好象还是那么油滑搞笑,但其实他已经变了。

她更知道,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或任何人能阻止战天风报仇。

三神僧自然察觉到了白云裳引导战天风练功的事,第三天晚间便把白云裳找了去,还是那间禅房,潮音道:“云裳小姐,你即知战天风要刺杀天子,又引导他练功,似乎有些于理不合。”

白云裳摇头:“我会阻止他刺杀玄信。”

破痴忽道:“何不干脆杀了他。”

他的目光锋锐如刀,带着逼人的压力,白云裳迎着他目光,道:“我会阻止任何人杀他。”她眼光淡淡的,并不逼人,但却坚凝无比。

“阿弥陀佛。”德印低宣一声佛号,与潮音对视一眼,道:“我们相信白小姐是个识大体的人。”

白云裳自出山以来,无论玄功、智慧、心胸、识见,任何一点都无可挑惕,甚至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期待,因此以三大神僧为首的佛门才竭尽全力支持她,他们相信白云裳,相信她的心胸和智慧,不会让他们失望,事实上白云裳也没教他们失望,她出山不过年余,佛门已是声势大振,尤其在最近说服净海王和红雪王这两件事中,白云裳更展示出惊人的智慧和魁力,为说服两王天下一统立下奇功,三大神僧为首的佛门对她也就更加信服。

在三大神僧眼里,白云裳一直都是识大体的,一直都是以天下为己任的,一直都有着真正的佛门弟子的广大慈悲之心,虽然她并未剃度,并不能算真正的佛门中人,但今夜,就在这一刻,在白云裳的这句话里,在她谈谈的眼光里,他们看到了一个世俗的小女子,一个完全不同的白云裳。

三神僧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他们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个战天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让他们认定是千年以来最杰出的佛门弟子心性大变,三神僧一时间想不通,也无话可说,德印才会说出相信白云裳会识得大体这样的话。

“阿弥陀佛。”白云裳合什宣了声佛号,不再说话,转身退了出来。

月光如水,白云裳似乎又看到了战天风那寂寞哀痛的眼神。

“风弟,为天下百姓,我会阻止你刺杀玄信,但我也绝不容天下任何人再伤害你。”一种从所未有的母性的柔情在白云裳心底升起。

战天风并不知道三大神僧对他有成见,也不知道白云裳和三大神僧间的对话,虽然寺不大,以正常的情况,全寺任何一个角落说话都瞒不过战天风的耳朵,但白云裳的禅功截断了声源,禅房里的对话,即使站在房外也休想能有点滴入耳。

战天风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专心练功,然后每天必做的另一件事就是去城中打酒,不过去打酒的时候他都是戴上面具的,他可不相信这天安城里会没有九鬼门的鬼影秘探。以前他酒量一直都不好,但现在突然就好得不得了,很难喝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中有一种深深遗撼,如果早有这样的酒量该多好啊,那就可以和马横刀整夜喝酒吃狗肉了。

但去了的,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就如流过的水,响过的钟,只会越去越远。

战天风以白云裳教他的理气之法,将脉中散余的灵力尽竭归入丹田,再在白云裳慧光的引导下苦练,数日之间,丹田中便有结丹之象,而头顶慧海与隐现白光。

第七天的子时,战天风丹田中气流积聚,腹热如火,战天风全不管它,无忘无助,数刻钟后,腹中热流忽地一动,冲破尾闾,经命门沿督脉向上,过夹脊,直冲上头顶,在顶上微一盘旋,随经明堂而下,到嘴中,过玉桥,化为琼浆玉液,缓缓流入腹中。

战天风只觉全身清爽,飘飘欲飞,心中大喜,意念刚动,耳中传来白云裳的声音:“这只是虚丹,你早该结了的,今夜才结,不必欢喜,勿忘勿助,只管守虚。”

战天风闻言,宁心定意,再不去管它,也不知过了多久,腹中气团复聚,这会的气团却凝聚成一点,不再象先前一样老大的一团,战天风也不管它,那气团不停的吸收各脉中的灵力,越发坚凝,又过数刻钟,命门一抖,尾闾一炸,那气团穿过尾闾,过命门,复沿脊柱直上,这会儿与先前不同,战天风脑中现出异象,只觉后背上有一根通亮的柱子,柱子中空,粗若儿臂,中间一颗鸽蛋大小的珠子,红光闪闪,在柱子中间缓缓升上去,两边云雾腾腾,那情形,有若雾海中升起一轮红日。

战天风知道这是金丹,心中无思无念,一片空明,那金丹缓缓升到头顶,在慧海中停留数刻钟,霍地一炸,一分为二,变成两颗金丹,形体略小了些,却仍是金光熠熠,一颗留在慧海中,一颗缓缓向下,过舌尖玉桥,落入丹田。

战天风这会儿的感觉,与先前又不相同,只觉四肢百骸,尽数打开,全身灵光闪闪,一呼一吸间,整个天地好象都在呼吸,一股无名的喜悦自心底升起,再难抑制,蓦地里开口作啸,啸声从寺院中直传出去,一直延续了半刻钟以上。

一时啸毕,战天风睁开眼来,不好意思的看着白云裳道:“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叫起来,但好象有人抓着我的嘴,不由自主它就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