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
队伍里的几个捕快对视一眼,骤然出手,咚咚一阵闷响,剩下六个随从,连带吉黑子,后颈被刀柄猛然砸中,一个个哼声都没发出就软倒在地
将这几人拖到角落里,片刻间就如捆猪一般四肢倒掼绑住,再塞嘴蒙眼,刚刚完工,一辆马车就驶进了小道,将这几人塞进马车滴答马蹄声里,马车消失,小道里再无声息,仿佛这行人从未来过一般
只在镇外就能看到冲天的火光,百多人的马队自东北而来,见这情形,加快了速度,急急朝梁家别园冲去
“还真是大乱了呢”
督标右营都司邓武抽了口凉气,他下意识地再看看身边的千总把总,暗道待会可得把他们吓利索了,不然抓人这事,他们还得有点心结,不敢跟自己上道
可进到镇子,邓武暗觉事情超出自己预料太多,到处都是广州府的衙役,等到了园门口,再见到那个熟悉的林班头,往常还多次由他带路去缉拿贼匪,心咯噔一下,难不成是广州府的文官先到了
“邓都司,等你好久了,镇子北面的出口我们府里在看着,还麻烦你赶紧封住南面,就怕贼匪从那逃到顺德方向去”
林班头身边一个夫子模样的人发话了,邓武一看,抽了口凉气,居然是广州知府李朱绶身边的首座师爷罗天赐
“我只是代府尊来看看情形,细务有南海县的李典史来把控邓都司心急地方安靖,此番辛劳,一定会让府尊转告制台大人”
罗师爷完就上了马车,他来佛山一趟就为等这邓都司,如今戏份演完,就该下场了
“李典史”
邓武双目无神,喃喃自语着
“是啊,韶州英德的李巡检,近日由府尊调到了南海县署理典史,只是吏部文书还没走完关节,所以只算借职”
林班头解说道
邓武只觉脑子里一下塞进来大团浆糊,顿时转不开了,自己分明是被吉黑子叫过来暗算李肆的,什么缉拿贼匪,不过是借口而已可眼下这情形,却成了广州府出面调的兵而且还得配合李肆行动那么赵制台那也该是知道这事了,这下可该怎么抓李肆谁曾想他摇身一变,居然又成了南海县的典史
“又来了官兵这是要残害咱们佛山了”
“狗官兵就知道他们蛇鼠一窝”
“大家快逃呀官兵要围城了”
周围正奔逃乱窜的民人看清了绿营兵的服sè,马上就有人胡乱叫喊出声,然后一顿石头什么的丢了过来,砸得马嘶人嚎,乱成一团
“南面铁街码头,东南石湾,贼匪要跑准是从哪里,可得赶紧了”
林班头焦急地喊着,邓武身后的千总把总歪着帽子,一脸戾气外带急切地看向邓武,越乱越好啊,抓着贼匪就是功劳邓武带他们出来,说的就是剿灭贼匪,还不动作
“这”
邓武还在踌躇,身后不少马兵却已经乱了起来,朝着那些丢石头的民人追去,他暗自一声叹,这算什么事吉黑子,哥哥我得秉公办事,你那趟浑水,现在我想搅和也没办法了
他下颌微微一点,千总把总一声吆喝,就带着各自的手下,朝着镇外要道急行而去
“吉黑子这家伙在哪呢”
邓武摇头,那家伙要早跟他接个头商量一下也好
吉黑子这会已经不在佛山了,瞧着青浦码头渐渐逼近,前座还是衙役打扮的罗堂远兴奋地跟伙伴拍掌庆祝
“吉爷在哪”
街道上,那三叶堂掌柜晃起来,一身的细绸裘袄被扯得稀烂,腰间的金欲饰品,连带钱搭子什么的全被取走了,可顾不上心痛这些,他赶紧喝问着远处那尚班头
“不知道啊,我带着手下在这里挡着乱民,他该是由随从护着自己回去了”
尚班头也是一脸的迷茫
“哎哟这么乱的情形,要出了事可了不得”
那掌柜急得头顶生火,赶紧朝住处奔去
“就这样这么简单”
梁家别园的屋顶上,瞧着漫天红火,严三娘不解地问
“可别瞧不起你那些徒弟的脑子,每个环节都推敲过了,绝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这么乱的情形,只要没找到人,就只能报一个陷于乱民”
李肆耐心地作着解释
“可那李煦又不是笨人,怎么想也该觉着是你干的,他要再动狠手,把事情搅合到朝堂上怎么办”
严三娘还是很担心
“他当然会疑心,可我接着会丢一份大馅饼,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他总该认识到我不可能是他的狗,要想赚大钱,就得把我当生意伙伴看”
李肆胸有成竹,严三娘撅嘴摇头
“鞑子的官,怎么会这么识趣懂理”
呵呵一笑,微微用力让她跟自己靠得更紧,李肆点了点头
“我李肆做事,从来都会料理干净首尾,就算他闹腾到康熙那,从广东上去的一份题本也会让康熙猜疑他说这事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