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那玉成色说不上太好,但也并不差,况且府中人都见过孙嬷嬷佩戴这对耳坠。不用再多说辞,孙嬷嬷贿赂外人诬陷郡主的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赵琼华看了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孙嬷嬷一眼,继而对云岚说道:“今日劳烦云岚姑娘来侯府走一趟,为我证了清白。”

“改日琼华定登门拜谢。”

说着,她起身,双手交叠,朝着云岚作揖,丝毫不觉此行有违规矩。

尽管她让白芍去长安楼找青鸢时,吩咐她务必要再带一个长安楼的掌事过来。可这人若不是云岚,想必小二也不会这么快就招供。

上一世的此时,她被小二、侍卫和婢女的话吓得不知该如何辩解,本就是事实的事,却被人提前揭露,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更遑论,还有孙嬷嬷和许锦湘在旁添油加醋,明为保她,实则恨不得她早日脱离侯府,为她们让路。

风水轮流转,若不是云岚,她也不会这么快翻盘。

这一礼,云岚也受得起。

“不敢不敢,郡主折煞我了。”云岚见状赶忙起身,回以一礼的同时,又将赵琼华扶了起来。

开玩笑,要是那人知道她来了侯府一趟,还受了琼华郡主一礼,回去还不得挤兑她四五天。

后面说不定还会给她出各种各样的难题。

为了自己后面几天的清静,琼华郡主这礼,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这事是我长安楼对不起郡主,郡主放心,等我回去定会好好整顿楼中,不会再让这事发生。”

“人我就先带走了,郡主后会有期。”

与长安楼有关的事她已经解决了,后面都是镇宁侯府的家事,她一个外人也不方便在此,还不如早早告辞。

赵琼华又和云岚简单说过几句后,便看着她离开竹安堂了。

回过头来,孙嬷嬷还跪在地上,另外的侍卫和婢女也是垂着头,不敢说话。

去长安楼商议私奔的事实已破,后面解决起来便快了许多。侍卫和婢女见情况不妙,也纷纷招供,全部都指向孙嬷嬷一人,亦或者是她身边的人。

太夫人压抑着怒气,重重放下茶盏,沉着声音问道:“孙嬷嬷,你为何要污蔑郡主?”

以一个嬷嬷的能力,即便她是老侯爷身边的人,但也不能一手遮天,布这么一场局。

这背后,合该还有其他人的指示。

即便她找来的三个人都已经招了,但孙嬷嬷却没打算就此放弃,她抓住赵琼华还有那三个人话里的漏洞,继续狡辩着:“太夫人,老奴不敢污蔑郡主啊。”

“郡主同五殿下私通乃是事实,那枚花笺上,可是郡主的字啊。您也是见过郡主字迹的人,又怎么会辨认不出来?”

孙嬷嬷说这话,也是想让老夫人亲自说出事实。

哪怕最后她不能让赵琼华坐实私奔的事,和五皇子私通一事,赵琼华也别想逃掉!

太夫人摩挲着手中的花笺,尽管能看出这人写字时已经够认真了,但这字还是遮掩不住的歪七扭八。

明明是一首表明心意的情诗,却忍不住想让人发笑。

她确实是见过赵琼华的字迹,一手字写得着实不成样子,京中就没有第二个小姐能写出她那般的字。

左歪右撇的,她看了也要心梗好几日。

明明长公主在世时,也没少教导琼华写字,结果还是不成样子。

“呵。”

太夫人还在用犹豫这字到底是不是赵琼华亲笔所写时,便听到一声轻笑,带着十足的轻蔑。

是赵琼华在笑。

“嬷嬷这话有趣,本郡主虽然不喜欢练字,但一两年过去了,本郡主的字不至于还这么难看。”

“难看就罢了,还写不出本郡主的风骨。三分难看硬被写出了五分。”

赵琼华起身,吩咐着白芍和青鸢去拿纸和笔,一边继续嘲讽着,目光却几次扫向许锦湘,“也不知道嬷嬷找的这位写花笺的人,到底是在仿写字迹,还是真的在书法上不曾开窍。”

你才不曾开窍!

许锦湘强撑着笑容,不肯让自己露出破绽,心里却把赵琼华翻来覆去骂了许多遍。

明明自己写的字就不好看,反过来还嘲讽别人字迹拙劣。

她倒要看看,赵琼华的字能比她仿写的字好多少。

有刘嬷嬷的帮衬,白芍和青鸢动作很快,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将笔墨纸砚都拿了过来。

赵琼华也干脆,铺好纸后蘸着墨水,在宣纸上写下一句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写过千百遍一般,娴熟又一气呵成。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明明是此刻最符合她心境的一句诗,赵琼华停笔看着字迹,自己却出了神。

作者有话说: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一句引用纳兰性德《采桑子·当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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