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京郊刺杀一事重大,尤其还是针对七公主而来。虽然之前七公主言辞多有不敬,但京郊月余时间,应当已经让公主有了教训,再加上如今她遇刺受惊,也算吃过苦头。”

“琼华觉得,为了七公主的安全,还是让她回京养伤为好。”

“至于未尽的惩罚,不如就让七公主在每月的初一十五,都随人去布施或施粥,也好看看众生百态。”

直到赵琼华说完,仁宗都未转身,也未置一词。

她笔直跪着,也没抱怨过一句,更不曾主动起身。

两幅悬挂在墙壁上的字画,一幅是《独钓江雪图》,另一幅则是张草书,题的一卷……《金刚经》?

赵琼华跪立时,目光便凝聚在正前方的字画上,待她认清楚那是《金刚经》后,忍不住嘴角一抽,复又低头,不敢让仁宗看见。

半盏茶过后,仁宗才终于开口,“起来吧。”

“京郊那边,等她们养养身子,过几日再回京吧。”

京郊一事,朝廷虽全力隐瞒下来,百姓并未得到任何确切消息,以免惹得人心惶惶。

但到底牵涉到皇室中人,如今更是可能与南燕有关,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不了了之。

说罢,仁宗转而看向不远处、始终不发一言的江齐彦,“齐彦啊,过几日你去京郊,接锦月回来。再去看看别院有没有其他人在。”

这就是要他再去别院里好好查探一番了。

江齐彦心下了然,双手交叠,俯首领命,“儿臣遵旨。”

“先下去吧。”

在两人说话间隙,赵琼华也已经起身,只不过是在盯着那幅《金刚经》在看。

这张草书写得行云流水,极为肆意,没有丝毫章法可循,若不是她自己也是练过《金刚经》的人,怕也是认不出来的。

但还没等她仔细认清楚这幅书法最后落款写的是谁人名姓时,赵琼华就清楚听到了仁宗问她的话。

“琼华,依你看,齐修和齐彦,最后谁更想当这个储君。”

不是谁能胜任,而是谁想当。

她一瞬愣怔,回神后又提裙跪倒在地,“社稷之事,琼华虽为郡主,却不敢妄言。”

第45章交待

即便当今皇帝是赵琼华的亲生舅舅,但有些事终究是避讳,尤其还是立储一事上。

牵涉到朝堂要务,立储又是近几年来朝中大臣不断在上奏商榷的事。

一有苗头,各自站队拥护皇子,一旦开始结党营私,于朝廷、于社稷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五皇子和七皇子,多少也与她有几分牵扯联系。

这个问题,属实不应该由她来回答。

仁宗先是一愣,而后了然一笑,抬手示意赵琼华先起身,“朕只是随口一问,琼华你不必如此紧张。本就没有答案的事,何来惶恐?”

“你娘去得早,舅舅只怕对你不够好,辜负了你娘的嘱托。”

赵琼华对于皇帝登基前的事情知晓得不多,也鲜少听人提起过。

唯一的印象也只停留于,她娘当年,是在舅舅夺嫡登基后不久,便嫁给了当年尚且还是镇宁侯世子的赵钦平。

坊间也有人在传,长公主是为了镇宁侯府的兵权,所以才肯点头下嫁。

各种是非曲折,如今也早已烟消云散了。

赵琼华起身站在仁宗身侧,乖觉说道:“舅舅对琼华已经很好了。倒是琼华从前不懂事,给舅舅惹了许多麻烦。”

只字不提方才仁宗所问她的问题。

“好,舅舅知道你懂事了。”仁宗转身,负手而立站在书画前,“锦月的事,就按照你方才说的,待她回京养好伤后,每逢初一十五就让她跟着去施粥布施,也要积些功德。”

“好。”

赵琼华点头应是,随即抿唇,又开口问着仁宗:“舅舅,白玉关那边,可有我父亲和哥哥的回信?”

北齐南面需要时刻提防着南燕,而在北面的白玉关之外,也需要时刻防备着蛮族的侵扰。

虽然后面蛮族已不成大患,但这在赵琼华的记忆里,也要是几年后的事了。

但如今四月底,若她记得不错,她那位许堂叔、许锦湘的好父亲就快要回京了。

太夫人还在京郊友人家小住,老侯爷又向来都偏向于许氏一家人,舅舅和姑姑毕竟是在宫中,即便能干预,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镇宁侯父子啊……

仁宗点头,摘下悬挂在墙壁上的《金刚经》,转而递给找琼华让她拿着,“可能不足月余,他们二人就能回京了。”

“这么快。”赵琼华下意识说道,说不出是惊喜还是突然。

她若没记错,上辈子她父兄回京,已然是临近中秋时节,恰逢长公主的忌日,两人这才回京述职。

只不过那次团圆,于他们一家而言,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若是不足月余,那她父兄回京,也就是端阳节后不久了。

虽然这时间点与她前世记忆中的事截然不同,她方才也只是试探一问,但到底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