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她日后也好有个准备。
见她这个反应,赵淮止狐疑地看着她,不大相信她的说辞,“当真都没印象?不可能吧。”
“崔家那位大公子你应该见过的吧。”
崔珩?
见过是见过,但她和崔珩的几次见面,谢云辞都在场。
与其说她与崔珩有交集,不如说她是因为谢云辞才结识了崔珩。
在赵琼华回忆的间隙,赵淮止还在继续说着:“且先不谈崔珩的身份,只他这个人的脾性就很温和,处事不惊又谦逊有礼,和你性子正好相合。”
“日后相处起来也不会很累。”
赵琼华的脾性太烈,崔珩为人温和自谦,多少也能包容着她。
若是找个脾性和赵琼华相似的,赵淮止扶额,不用细想就能预料到日后他们折腾到鸡飞狗跳的日子。
太不安稳了。
“不了不了,崔大人一看就不合适。”
“哥你就别替我张罗了。你自己都还没消息呢。”
赵琼华连忙摆手拒绝道,将话题引到了其他地方,“说起来,哥,你和爹对许家是什么想法?”
那晚在父亲书房里,她自然能察觉出父兄二人对许家不算亲近,更像是在等着什么。
自她有记忆起,老侯爷就已经很是偏袒许家,但那时父兄尚且还在府中长住,她娘也还在世。
即便是老侯爷袒护,但公中在她娘手中,祖母当时也还能拦住老侯爷,许家在侯府也还算是安分守己。
自从她娘逝世,许家得到公中,渐渐掌控住偌大侯府。
老侯爷不时常查账,即便是许周氏对锦罗坊下手,这么多年都没人能察觉到。
若不是她事先同褚今燕易容去探查过,那后来锦罗坊劣质丝绸事发,百口莫辩的就是她。
许周氏、许家……
许家风光这么多年,许铭良在朝堂尚平步青云,似乎都是从六七年前开始的。
六七年前,正是她娘亲逝世的时候……
漫无边际地想着,赵琼华忽然一怔,逐渐有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她脑海中。
一旁,赵淮止沉思着,半晌之后他的思绪才止歇,“许叔叔此次回京述职,定会在京中留任。作为朝廷官员,他也没有一直寄人篱下的道理。”
“毕竟名声不好听。”
这是要让许家分出去了吗?
可既然父兄早就察觉到许家的不寻常,为何前世她没能察觉到一点风声……
赵琼华蓦然攥紧双手,摇摇头抛去多余杂念,“你和爹那边,有需要我的地方直接同我说就好。”
“嗯,哥哥知道。”赵淮止点头。
这次从白玉关回京时,偶然路过一座小镇,他也听到些许消息。
是关于老侯爷当年的旧事。
也说不上是旧事,只是从老人口中传下来的轶事罢了。
时隔三四十年,个中真假早已无法查证。
若是宜山那边能有蛛丝马迹,找到那对夫妇,就还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只是不知道,阻拦他们的人里面,有没有许家的人了。
“哥,娘当年是因病去世的吗?”
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后,赵淮止临了起身,正准备离开时,却又突然听到赵琼华的发问,他霎时顿在原地,复又落座,目光复杂地看向赵琼华,“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当年娘去世时,你早就记事了。”
长公主去时,赵琼华早已记事,她应当是有印象的。
“太远了,那时候我虽然记事了,但哪里懂生离死别。”
说是七八年前的事,但中间消磨过她一生的时光,去年复今岁,流年重叠,曾经的记忆早就模糊不堪。
如今哪里又是她能轻易捡拾回来的。
零零碎碎的回忆中,她只记得她娘的身体一向很好,太医时常来请平安脉,也说她身子无恙。
但后来她娘忽然病倒,京中数位名医来侯府看诊号脉,对这病症都无从下手。
“是因病去世的。”
像是知道赵琼华在顾虑什么一样,赵淮止还特意补充道:“不是中毒或者其他的,娘走后爹也盘查过当时在娘身边伺候的人,都没问题。”
“娘走前特意叮嘱我和爹要好好照顾你,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只要你好好的,娘知道了也会欣慰的。”
“嗯,我知道。”赵琼华目光落在库房钥匙和簿子上,轻声说道,“你和爹也是,回京后也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