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褚家的信我已经送出去了。”
“今燕今早也回来了,要不要派人去知会她一声。”
提起正事,两个人都正经许多,谢云辞思量片刻后应声:“嗯。褚家和刘家的事,还需要她再走一趟。”
“记得多派几个人跟着她。刘家那边也不能放松。”
江敛点头,又给谢云辞留下一封书信后,他这才离开。
待谢云辞看过那封信后,不多时他便离开长安楼,一路骑马回了永乐坊。
今日天色算不得晴朗,日光也黯淡许多,等谢云辞刚到永乐坊时,天边也开始飘落细雨,雨势渐大,引得路上行人纷纷躲避。
没直接回他自己的府邸,谢云辞撑着伞,在巷弄中绕了许久后,这才走进一个小巷子里。
这巷子里就只有两座宅邸,看起来已经历经过许多年的风雨,虽谈不上破败,但墙角上已经长满了青苔。
其中一户人家也已经搬走了,另一户人家大门紧闭,看起来鲜少有人来此走动。
谢云辞收了伞,叩了叩门扉,起初没人应答,反复几次后,院内这才传来了脚步声。
来开门的是一位怀着身孕的女子,仔细打量了谢云辞几眼,发觉从未见过这人后,女子有些奇怪地问道:“家中简陋,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我来找一个人,名唤裴尽栖。”
听到裴顷二字,女子眯眼,先前那份奇怪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本能警惕,“公子怕是记错了,我们这家姓韩,并不姓裴。”
“公子若是找人,不妨再去旁处问问。”
谢云辞不急不缓,将先前江敛留下的那封信交给女子,“劳烦姑娘让韩木重先生看过这封信,再做定论也不迟。”
听他如此平静地道出家中长辈的名字,女子脸色终于有几分变化,将信将疑地接过谢云辞手中的信,“劳烦公子稍等片刻了。”
片刻之后才又有人开门,只不过这次是一位身着黑衣的男人,“公子请进。”
院外破败,院内却同寻常人家一致无二。谢云辞尚且还没到后院,便听见一阵嬉闹声,是有人在和孩童玩耍。
男人带着路,先一步进了后院将孩子带走,一时间后院中只剩下谢云辞和那位老先生。
“云辞见过先生。”
谢云辞先行行礼,起身后才问道:“先生应当就是裴太傅家的影卫统领尽栖吧。”
“拣尽寒枝不肯栖。”
乍然听人提起这个数十年都未曾有人再唤过的名字,老先生面容染上几分怅惘,“如今当真是无处栖身了。”
“既然能拿到老爷当年的信,想来你是想问当年的事吧。”
谢云辞不做避讳,坐在老先生身边,“先生不需要问我是谁吗?”
老先生摇头,“能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不多,想来你也是费过一番功夫的。”
“一物换一物,不亏。”
回镇宁侯府的马车上,像是专门和赵琼华作对一样,一上马车赵淮止就躺下,占去大半地方,只给赵琼华留下一点堪堪能坐人的位置。
昨日赵琼华出府所乘坐的那辆马车,早就让谢云辞差人送回了镇宁侯府;如今的这辆是府内管事为赵钦平备下的马车,正好被赵淮止先用上了。
“哥,我想躺着。”
“你让点地方给我好不好?”
赵琼华满是不习惯地坐在马车上,她一手撑在马车车壁上,悄悄回头看了赵淮止一眼,同他好声好气地商量道。
许是身子原因,自小她每次坐马车出门,都要躺着小憩一会儿才能更舒服;不然坐马车的时间稍微一长,她就开始头晕,尤其是在用膳之后,反应更为明显。
她知道今日赵淮止心里有气,这才平心静气地同他商量道,生怕再惹他不快,旧事重提。
闻言,赵淮止这才舍得睁开眼,微微起身觑向她,“难受了?”
赵琼华可怜点头。
“自己过来躺着。”赵淮止知道她有这个毛病,起初他也没想这么折腾她,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勉为其难地往旁边躺了躺,让出一半的位置给她。
末了他还不忘叮嘱一句,“离我远点,我身上有伤。”
“你要是弄疼我,我就去找谢云辞打架。”
“……”
赵琼华还没躺下,就听到他这一句话,顿时什么不适和困意都消失了。
她连忙盘坐在赵淮止身侧,不知道他伤在哪里她也不敢随便碰他,“哥你伤哪里了?”
“大夫看过了吗?爹怎么说,严不严重?”
“是不是许家人做的?”
除却处理日常朝堂上的事外,赵淮止只在调查许家从前的事,尤其是许铭良被老侯爷收养之前、所寄住的那户人家。
从谢太夫人处听到的事,赵琼华在回府之后都一五一十地转述给赵钦平和赵淮止听。
包括五月初林雁回转赠给她的那块流苏玉佩,她也一并交给了赵淮止。
荣州远在边疆,离京城太过遥远,即便是她派岑雾等人去了荣州,恐怕也要受限于荣州的人,倒不如交给赵淮止,或许他有人脉能打听到一二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