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正邪争雄不提,那边逃难中的秋霜雪却压根没有意识到胸前的巨痛其实来自连精双体的另一方。秋霜雪此时正处在一种极度恐惧之中,骤然巨痛下仍只当是被阴辇迪所伤,脑袋里一意只想逃出对方魔掌,却不知就在她眼盲的那一刻,脱缰之马般的身形已一头扎入了前方风雪肆虐的寒冷地带。
狂奔许久,秋霜雪眼前终又见到了光明。这时她才发现立身的周围已全部陷入一片茫茫飞雪中,一股股莫名而起的飓风忽来忽往,不分方向般横冲直撞,脚下的海水被那飓风带动,时而象一只只怪兽,隆起山一样巨大的背脊,发出低哑而沉闷的轰鸣;时而又如巨蟒腾空,吐出可怕的水舌,吞噬着空中的飞雪。
秋霜雪本就已成了惊弓之鸟,哪里还能再见得这地狱般的景况,一时心智失守,身形刹那间被狂掠的寒风吹透,那无法抗拒的冷意直钻进骨髓,竟险险一头栽进了狂啸的巨浪中。
秋霜雪至此再没了一丝的镇定,现出小女儿本色,大叫一声,回身便逃。然而逃了许久,眼前风雪却越发加剧。秋霜雪自知慌乱下逃错了方向,急欲改向飞去,不料一环顾间,前后左右除了弥漫的大雪和脚下的巨浪外,再看不见其它任何的物件。
秋霜雪骇然停下身来,收敛一下巨跳的心,四顾打探。然而却哪里能辨得出东南西北,入目俱是茫茫落雪。
恐惧中,秋霜雪忽然想起了恩公所说的北海龙王,她心中希望隐现,但看看脚下那似要搅翻天地般的巨浪,却怎也不敢钻下水去。
正在满心恐慌之际,一阵若隐若现的琴声落入耳中。秋霜雪先还当是幻觉,待细细一听,果然有那断音片符透过风雪漏进耳来。秋霜雪一个机伶,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循声音来向飞去。
说也怪,这琴声竟仿如和空中落雪是一体般,越是顺声音向前,雪越是密,到最后连脚下的海水也看不到了,倒似进入了一个雪片编就的幻世之中。
秋霜雪越飞越是心惊,正当她敌不过心中恐惧,想要放弃的时候,隐隐看见了前方密雪之中似藏着一个巨大的建筑物。
这个发现无疑给了秋霜雪莫大的勇气,她急掠过去一看,那物竟是一根山峦般粗的巨柱。
秋霜雪哪里见过这样大的柱子,骇然抬头,却见那柱似永无止境般直伸进茫茫雪空,再不见有个头。这巨柱不知在这里屹立了多少万年,柱身早已满缀冰雪,若非它大得惊人,在这密密的落雪之中原是极难被人发现的。
秋霜雪正以为这根巨柱已是世所仅有之际,却忽然惊见前方密雪中影影绰绰似乎布满了无数根同样的巨柱。
这个发现简直骇人听闻,秋霜雪顿时裹足停身,不敢向前,然而再细细一听,琴声至此已是极为清晰,一种让人无可奈何的酸楚夹杂在琴音中悠悠飘来,仿佛在讲述着一个遥远的爱情故事。
秋霜雪听得心头一苦,登时想起了师兄,想起了自己未来将要面对的宿命,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起自心头,她不再犹豫,飘身向巨柱阵内钻去。
眼前白色巨柱一根根飘过,雪花竟也渐渐变得稀薄起来,终至停止。
至此秋霜雪终于看清楚了那些巨柱,竟是非石非木,而更像由千年的寒冰雕刻成,由于冷得狠了,那柱身已呈现出深深的靛蓝色,从那半透明的柱身表面望进去,内部深邃至仿如每一个柱身内都包含着一片汪洋。
秋霜雪看得吃惊,压下心头震憾继续向前,在穿过了又一排巨柱之后,忽然发现前方柱列围绕间现出了层层台阶。
那台阶的颜色却不同于巨柱,而是乳白细密,望上去十分温暖,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秋霜雪收了法力,踏步上阶,触脚处果然有一丝暖意透靴而入。
难道是幻觉然而贮立片刻,连身上也感到了丝丝温暖。秋霜雪心中惊讶,仰首上望,只见台阶上升数丈后出现一个平台,继而又向上,一组组延绵直达一个极高的顶点。
或许是高得狠了,或许是神秘得狠了,从阶下向上看去,秋霜雪心中竟油然而生一种神圣感。她不敢造次,老老实实抬脚踏阶,一步步向上攀去。
那台阶虽多,走来却是十分舒服,每攀到一组台阶顶部的宽敞平台处,都会有不同的海兽图案雕在上面,栩栩如生、赏心悦目,令人浑然忘却攀爬的劳苦。
秋霜雪就这样直攀上九组阶梯后,前方豁然开朗,一座神秘的方形古殿赫然呈现在台阶顶端巨大的平台上。
那古殿四壁俱白,上面雕满了幅幅神秘的图案,或鱼头人身,或群鲸暗隐,仿佛在讲述着一个个古老的神话。再向上看,巨大的飞檐从殿顶中央向四周倾斜搭下,扑出殿墙,横飞跨在殿外回廊上整齐耸立的根根乳白色柱顶上,回卷成一个个海怪图案,张牙舞爪,似乎在保卫着神殿的安宁。
这围绕古殿的柱子比起四围雪海中的玄冰巨柱来说无疑是不堪称道,但大小一呼应,却显出一种罕有的珍贵,配上它散发出的神秘感,让人心神为之震颤。
琴声至此越发哀怨悠扬,从圣殿的每一个孔隙中缓缓飘来,将一座雪白圣洁的殿堂衬托得如梦如幻。
秋霜雪好半天才平复了心中震荡,略一吸气,轻轻上前伸手推开了那道虚掩的殿门。
柔和的光芒随着殿门的开启水银般泻地而出,秋霜雪惊讶地发现在这寒雪玄冰围困的大殿之中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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