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儒家向来以学问之事为大,张伟又一力邀请前来,各人哪有不来的道理
由吴应箕写就的奠基祝文骈四骊六,古奥难懂,张伟虽然这几天一直读书不缀,古文知识已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到底也是听的头晕眼花,不知其所以然。晕头晕脑之余,也只得勉强挺立,还不时要做赞赏状,当真是苦恼之极。
别人也就罢了,陈永华却尽知其底细,他自台南赶来参加这一难得的盛举,立身于张伟之后,见张伟虽是一脸笑容,那双眼却是呆滞无神,三魂七魄都不知飘向何处去也。待那祝文念完,各人四处随意活动,陈永华因见张伟醒过神来,便向他笑道:“志华,你给钱给人就得了,何必来受罪。”
“复甫说的是。国之大事,在戎与祀。太学的事虽是重要,也不值当如此吧”
张伟回头一看,见是何斌、吴遂仲等台北官员,一个个身衣官服立于他身后,却是何斌在向他抱怨:“你自已要来也罢了,所有的文官也教你带了来,这可得耽搁多少公事”
他又向一旁努嘴笑道:“你看看,那群汉军将军们,一个个呵欠连天,人家是带兵打仗的人,这文事请些文士儒生过来,也就罢了。何苦把咱们都拖来受罪。这些人规矩多,麻烦大,一个个臭架子十足我看复甫学问不比他们差,可做人做事就比他们强太多啦。”
“廷斌兄,为政之道,首在得人我这里不需要那些科举考试出来的书呆子。那么,我的人才去哪里找只能靠自已慢慢培养。是以这太学一事,关系甚大。让大家都来,也是凸显此事重要,令台湾上下军民人等,不得轻忽。”
“好是好,只是有用么南洋附近能请来教书的洋人你大多见过,也没有几个可以在太学教书的。他们的学问,也只能教教官学中的学子罢了。”
“我已命人赴欧洲重金礼聘请教师,那些洋人中的名人我请不来,寻常的教师也该当能请来一些。再有,我命人购买和翻译西洋典籍,以敷太学学生使用。现下台湾学子大多还年少,还得过两年才有大批学子入太学学习,时间是尽够了。”
张伟目视四周,因见身边止有何斌陈永华等亲信之人,便压低嗓门,向他们道:“唐太宗开科举,引得天下贤才纷纷投效,所谓天下英雄入吾毂中矣。我现今开办官学、太学,亲手造就一批批英俊之才,这可比太宗皇帝强了许多吧”
何斌听他口出如此狂妄无礼之言,忙横他一眼,道:“志华,你也太轻狂了,需提防隔墙有耳。”
陈永华亦道:“这种比喻,还是少用的好。台湾这两年颇让皇帝忌惮,若不是内乱乱纷纷不成模样,能让你这么消停么还是少生些事端,咱们埋头把此处治理兴旺,到也不失为治世之楷模,你张伟的令名,到也确实会光耀千古了。”
他两人只顺着自已的心思来说,虽都是劝张伟不要骄狂,内里到有些小小不同。张伟虽是听出两人的话意不同,却也只一笑而罢。
“成,我听两位的劝就是”
因又回头问吴遂仲道:“今日来此的官员佐吏,可有先前台北官学中毕业的子弟在内”
“回大人,有的。军机处新进的几个书记官员,就是先前台北官学中毕业的,当真是年青才俊。”
“甚好,传他们过来。”
吴遂仲听得张伟吩咐,立时回头向跟在身后的书办吩咐几句,那书办迅即跑向张伟身后随同而来的台北官吏队伍之中,将几个身着青色官服,脚蹬黑布白底官靴,头戴对折乌纱帽的年青人唤将出来,往张伟立身之处行来。
张伟见那几人皆是二十不到年纪,虽是行为举止郁郁然有文气,到底年齿尚小,那面孔上稚气未消。因向诸人问道:“尔等都是去年年底从官学毕业的么”
“是,大人。下官是去年自台北官学毕业,年前便补为军机中书官,负责文秘抄
写。”
因见张伟目光扫视,那几个军机中书将身一躬,齐声道:“下官亦是如此。”
他们都是吴遂仲精心挑选的文才人品均无挑剔的上佳人选,自至军机办事以来,诸事都很用心去做,为人又勤谨老实,吴遂仲因此对他们很是满意。此时见张伟无可不可看着各人,把那几个刚从官学出来,办事不过数月的毛孩子们吓的手足无措。忙上前笑道:“大人,您威势过人,这几个孩子哪曾见过什么场面,没的把他们吓坏了。再过一两年,那时候再看,定是比此时长进许多。”
却听张伟问道:“去年年底,一共有四百多名学子年过十八,出官学入仕。你军机处用了几个,还有那么许多,都用在何处查清楚了,具名汇册,报给我知道。”
吴遂仲虽不亲手经管,到底台湾所有的政署衙门都得与他打交道,这些事情到是清楚。因向张伟笑道:“这事情到不必查,手尾我都知道。这四百多学子,除了二十多学医的去了官办的医医供职,还有一百多人学商算术的,有的回自家商号,也有的在财务署、廉政等署供职;还有五十多人,入了台湾讲武堂深造学习,准备从军;下余的除了学业不精,回家自谋生路的三十余人,都各自入台湾各衙门办事去了。”
张伟听他娓娓道来,说的清楚明白,因笑道:“你到肯上心。只怕何楷也未必有你清楚呢。”
因又将目光转向陈永华,陈永华自是知他意思,洒然笑道:“我那边初时学童不多,年纪太大,我只是教他们识些字便罢了。那些人,当不得大用。”
沉吟一下,又道:“台南官学改制之后,约摸着再过五年,就有大批的人才可用。自然,想来也会有不少入太学继续学习,这也是好事一桩。”
张伟又转头见那几个军机中书官唯唯诺诺模样,心中一叹,知道这些孩子虽然学的一身好本事,比之原本私塾教育出来的书虫不知道强上多少。光说身体素质,这些天天跑步健身的台北官学子弟,就比那些手不提四两的旧式书生强上许多。因又泛泛涉猎了一些西式学问,再加上明史、算、射、御等传统科目都曾学习,故而不但旧式文章写得,那公文、算术、商贸、火枪、驾驶马车,都不在话下,确实算的上是文武全才。
正文第六十章鼎革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