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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龙腾 淡墨青衫 2380 字 2023-10-01

还有副将参将等众武官,见他们一个个低下头去,并不敢与自已对视,心中满意,便又回转过头来,向洪承畴道:“请制军大人训话”

由自称门生到称洪承畴为制军大人,这便是说私谊叙完,开始正式的说军务。洪承畴也不客气,与会的各文武官员道:“本部院自持节总督军务以来,无时每刻不思我圣上信重之深恩厚德。我大明立国已逾三百年,历代圣天子垂拱而治,恩泽遍及草野,山川雨露皆受圣恩;今上宵旰图治,仁德爱民,并非是庸碌无为之君;是以虽东虏造乱于辽东、陕甘四川流贼为患,逆贼张伟造乱于江南,然则我朝根基深厚,这些逆乱之贼现下看起来气焰滔天,实则我天兵一至,奋力一击,无不望风而逃,无有不克者本部院自领军日起,从无败迹,这便是我朝深恩遍及民间,人心思治,并不欲从乱的原故。”

他试图为这些武将打气,是以不肯把实情说出,而是在此大言炎炎,将亡国之象已露的明朝说的仿似眼看就要中兴,而满清和张伟的新汉就如同跳梁小丑,并不足以为他明朝大军的对手一般。其实他督师做战这么些年,到确实没有打过什么败仗。只是大多是与战力极弱的农民军做战,根本没有与关外的满人和汉军交过手。在场的诸总兵到有多半是和清兵交战过,当真是每战必溃,从无胜绩。至于说起崇祯仁德爱民,各将更是诧异之极。各处天灾不断,人民流离失所,皇帝不但从无赈济,反到是变本加厉,将万厉年间的各样加派又翻了几倍,赋税之重,直如断线风筝一般直摇上天。各将若不是捞些兵血,吃些空额,只怕连当裤子也缴纳不起皇粮,如此重压之下,各地造反起义不断,情形如此,明朝已是日薄西山,没有几天的国运了,这洪承畴身为部院大臣却如此睁眼说瞎话,却当真是教人觉得可笑之极。

见几个不老成的总兵大将面露怪异之色,洪承畴也知道自已的话很难服众。因咳了两声,又道:“自然,国家积弱已久,非一两日便可扭转。东虏骑射盔甲都精于我师,南贼火炮火枪又强于我师,尔等与之交战多有不利。是以有了畏敌惧战的心思。”

说到此处,他声调转高,厉声道:“纵是如此,此番朝廷花费巨资调集了北方数省及九边大军近二十万,号称四十万大军讨贼。对面的贼军不过五万,我天兵是其四倍,还有凤阳坚城可恃,进可以以为支持,退可以盾牌,此战如若不胜,诸君又有何面目再见圣上,又有何面目对家乡父老”

他这一番训话很是严厉,与他以前总是以私交和劝慰来鼓励手下将军奋力做战不同。因为不但是京师里有交好的大佬写信,道是诸科给事中对他拖延时日,并不肯立刻与敌决战不满,就是皇帝本人也很有疑虑。朝廷国力衰弱,此次调集了如此多的军队,饷银粮草都是拼命挤将出来,耽搁一天,便是一天的饥荒,所以就是有心容忍,只怕他再不肯决战,皇帝也不能容他了。他手底下的十几万兵还有饷银可得,那山东附近的几个总兵官早就不能得饷,上谕命各总兵就地自筹,其实就是命他们就地抢掠。国势如此,他便是有千条计策,也统归于一个字:战。

“若有避敌畏战者,斩不听号令者,斩贪功冒进者,斩”

由中军官背诵洪承畴与孙传庭商议好的十八犯斩军令,洪承畴又将各总兵军一个个叫上近前,交待军务命令,叮嘱慰勉他们一定要好生出力做战。待各总兵官将令牌军令领下,又都大表决心,表示此次做战决不逃跑,也不会保存实力,各人都会督促部下出力死战。

孙传庭一直端坐于洪承畴之旁,耳中听的真切。待最后一名总兵也行礼退下,他便微笑着向洪承畴道:“老师驭下有方,调配得当。门生看各武官都很肯卖力,此次做战一定能够得胜,门生很是敬佩。”

“不敢。决战之时,还仰赖百雅兄居前就近指挥,学生于后押阵,此战纵是得胜,我兄也是功在学生之上。”

孙传庭与一般的明朝士大夫不同,自从带兵之后,就每日习武不缀。是以他虽是文进士出身的文臣,到也有一身的好武艺。在川陕剿贼时,他就经常带着巡抚标营亲自上阵,每每亲手斩杀敌军,勇武之名就是崇祯都曾闻知,是与卢象声齐名的文臣中的勇将。

此时听洪承畴恭维,他到也并不客气,只是点头道:“来日战事一起,门生必定束甲往前,督促各将拼命死战。老师只管在后押阵,静候佳音”

说罢,起身告辞。因决战在即,洪承畴知道他也有很多军务要安排,要与自已的心腹将士再行训话。所以也并不留他,只是亲自起身相送,一直送到辕门处,方才转身返回。

此次军议还是上午便开始,到孙传庭与各将都全部辞去,已经是夕阳西下,暮色渐渐上来。

洪承畴静立于大营之内,在高处向着各处眺望。他这营盘原本就是立在这连营的最高之处,此时他极目远眺,十几里的连营依稀全数可尽。几十万的明军士卒在军营内往来奔走,忙忙碌碌。他略一点头,知道是各将官依次回营后开始准备来朝与汉军决战之事,心里很是满意,不免脸上就露出笑容。只是稍站片刻之后,他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容立时敛去,只呆着脸看向远方,并不肯挪动半步。

他身后的中军官并不知道大帅的心思,随着他望了一气,却只见各营里炊烟升起,显然是各处都在埋锅造饭。因向他小心翼翼道:“大帅,请入帐内歇息,一会子晚膳便备好了。”

“下去”

这中军吃他一喝,急忙退后,双手垂下侍立在旁,并不敢再多说一句。其余亲随侍卫见大帅不乐,各人忙都提着小心,眼看就要与敌人决战,若是激怒了大帅,自已的脑袋岂不就是祭旗的上好人选

他身后的幕僚都是极亲信之人,此时也多是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这位制军大人站在这风地里呆望些什么。眼见太阳渐渐落将下去,天色越发黑暗,各人忙了整日腹中空空如也,此处地势高旷,无可遮挡,又是深秋天气,渐渐凉将上来,风扑扑打在身上,更是越发的难受。

有一杨姓幕客忍无可忍,因提着小心走上前去,向洪承畴道:“大人,未知所思何事若是有苦恼之处,不妨明言,让大家相帮参详,已助大人思虑不及。”

洪承畴回头看他一眼,见是一向以知名急智而被自已欣赏的杨廷磷,便点一点头,向他道:“学生适才在想,敌人虽只是五万多人,只是现下已有准备,若是避而不战,只凭着利炮深沟坚守不出,我师人数虽众,却并不能上下一心奋力死战。若是某部吃不住死伤而先溃退,只怕”

gu903();这杨幕客却是年青气盛,是以极是敢言。因皱眉道:“大人虽不明言,却只是不忍言耳。现下的调派都是以敌兵应战而行,若是果真是敌人坚守不出,只是固守待援,那只怕我近二十万大军急不可下,甚或师老而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