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方才那废帝使计,叫女帝误认为兄长不喜欢和女帝待在一处,兄长尚未察觉便已落了下风,沈平翻身坐起,掠进安平王与兄长的营帐中。
第45章、请陛下三思三思
雎阳城外,蔡赣先收到信报,说李宋已破,李修才被梁焕斩于刀下,雎宁城已破。
蔡军诸人都是变色,蔡赣沉声问,“多少兵马,谁人领兵?哪个梁焕?”
信报兵带了李修才旧部的逃兵,两人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道,“大将军饶命,大概是半个月前,梁贼带领六万麒麟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袭淮城,我主带着十万大军去剿灭梁贼,哪知是狗贼的奸计,被一个叫徐令和陈方的,从后面把老巢抄起来了,我家侯王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被梁贼和徐令前后架着打,死的死,残的残,能逃的都逃了。”
这小兵说了这么多,蔡赣听到了两个消息。
一,兵贵神速,女帝不但是胆子大,而且胆子非常大,竟然是打着一口吃掉魏国旧宋的主意,胃口不小,荒唐的是竟也叫她吃成了,现在除了被萧家军攻下的魏国靠北的城池,其它诸地只怕已经落进了女帝的口袋。
二,雎阳城里的‘梁焕’根本就是个障眼法,下邑时,麒麟军确实有十万众,只是这十万兵吓唬够魏军后,一大半已经悄然撤离,直奔淮城和宿州,打了李修才一个措手不及。
三,徐令率领另一支兵马驰援,与梁焕内外夹击,李修才如何是对手。
蔡赣理清楚个中关节,不由连道了几声好字,徐令、陈方、梁焕、秦牧、还有这雎阳城中扯着梁焕大旗一点也不该无名的无名之辈。
“好一波能臣干将!她一个女子,竟当真能收拢出不亚于主公的能将,我们还是小瞧了她,看这一盘棋下的,狂!我蔡赣服!”
“报————”
远处有信兵快马狂奔而来,蔡赣现在听什么消息都不吃惊了,粗声叫小兵喘匀气再说,大不了就是麒麟军二十万大军驰援
小兵却急得跳脚,“不是,大将军,麒麟军并未赶来雎阳,一路往北,定是冲着藤县去了!”
这是要围藤县救雎阳了。
蔡赣看向城门已破的雎阳城,问清楚敌军什么时候行到什么地方,估算敌军到达藤县的时间,刚要下令继续攻打雎阳城,便听远处有锣鼓声振,信兵来报,“是麒麟军援军!令旗上一个盛字!”
参军王谊变色,“盛骜,秦牧竟这么快收到了消息。”
看样子今日想取雎阳城是难了,城中这三万兵马虽然少,但十分顽强,就算破开城门,想要一时拿下也绝不可能,再加上盛骜援军缠斗,藤县说不定当真就要丢了,丢了藤县,光有雎阳也无用。
蔡赣当即下令,“全军听令,回撤彭城!”
雎阳城上,施安看蔡军鸣金收兵,远处锣鼓声震耳欲聋,漠北粗狂高亢的民调齐声响起,本是思乡的悲歌,却因为铿锵有力,群喉嘹亮,反叫人听得热血沸腾,城中麒麟军不由高声应和。
雎阳城守住了!
糙北的汉子歌喉声震耳欲聋,前后呼应,振聋发聩,正撤退的蔡家军不由侧目,蔡赣勒马回身,远远看向城楼,暴喝问了一声,“在下燕南蔡赣,敢问阁下名讳!”
他中气浑厚,声音穿过硝烟传到城楼,自有麒麟军大声应和,“这是我们武将军,九原将军刘武也!”
蔡赣记住了,哈哈大笑,领兵奔袭而去,刚折回彭城不到两个时辰,果见徐令率大军前来。
蔡赣擅军阵,徐令也擅军阵,昔年已交锋多次,彼此都很熟悉。
棋逢对手,蔡赣却不准备再开战,只放下城门踏马桥,大喊道,“徐兄,你我且休战,你守你的雎阳以南,我守我的彭城北,我家主公已入大成,面见女帝,如若女帝肯嫁入萧家,二主共治江山,你我便是兄弟,此时自相残杀,无疑是枉送性命,不如各退五十里,且等京中消息,再战不迟。”
参军王谊劝道,“麒麟军不管从哪里来,都是千里奔袭,前后将近两月,士兵定然十分疲乏,此时不打他们,日后想打,只怕难了。”
他说着,微一上前拱手,压低声音说,“再者此次主上前往大成,并非当真冲着儿女私情,一则刺探大成形势,二则搅乱上京城的水,图谋的是江山伟业,以女帝之能,便是愿意为后,也是不小的祸患,留不得。”
蔡赣叹息,这些事他岂会不知,但麒麟军疲乏,萧家军也疲乏,眼下加上各地守军,不过十三万,对上麒麟军二十万人,便是乏军,也难有胜算,不如原地修整,就他所知,大成国库空虚,将近三十万大军各守边疆,一拖拖过冬日,粮草何以为继?
就算有粮草,上京城一乱,女帝便是不召回麒麟军,前沿军心也会乱,现在萧家军要做的,便是以逸待劳,静待良机。
“使的是拖字诀。”徐令远眺藤县城楼,“但我们连续奔袭将近两月余,兵马劳顿,很多士兵不能适应东边的水土,身体虚弱,确实需要休息。”
陈方也点头,“收编李修才、魏渊旧部需要时间,整顿拿下的城池也很重要,且应了他。”
陈方叫人去请了元呺来,“请元中郎喊话,大概意思是萧国主参加选后宴,如若有幸得陛下青眼,入大成后宫,为妃为嫔,我们与萧家军日后必亲如兄弟,将来共同抵御突厥外敌,便是那压在萧国喉咙上的卫氏三韩,时常劫掠滨海之地的倭贼,我们麒麟军,也愿意帮萧家兄弟消灭了!”
元呺摸了摸鼻子,指了指自己,“我来说?”
话虽没错,叫他说,却是担心说不出气势。
陈方点头,“元中郎身负武艺,要叫这话传遍蔡军城中才是。”
元呺武艺虽高,修的却是外家功夫,便指了指一旁报剑的洛铁衣,又与陈方一起,朝洛铁衣拜了一拜,期盼这个沉默寡言神出鬼没的暗卫能出手相助。
洛铁衣跃上城楼,将陈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他声音平稳,不疾不徐,却灌满浑厚的内劲,如同寺中钟磬,江海涛浪,直往藤县城中灌来,城中百姓,士兵无不惊骇。
“辱人之,人必辱之,我主乃紫微星垣降世,江山天下,黎民百姓面前,不以儿女私情为重,请蔡将军日后勿要再以陛下声誉开玩笑,将军慎言。”
那声音如雷贯耳,蔡赣正欲回话,胸口似被重击一掌,往后踉跄两步,唇角溢出鲜血,周遭人骇然不已,连忙上前扶住,“将军,怎么了!”
蔡赣撑着铠甲坐去椅子上,心中骇然,却不愿叫手底下士兵知晓对方军中有武功高手,此等高手,千里传音已极为骇然,更勿论是隔空伤敌。
蔡赣勉强定住神,微微发抖的掌心压在将军椅扶手上,才渐渐安稳下来,“旧伤复发,无恙,都各自去做事。”
洛铁衣自城楼跃下,不再管诸人,飞掠回自己的营帐,压不住喉咙鲜血,将倒出的血红收拾干净,才又盘腿调息。
徐令陈方见他非但骇得前头藤县蔡军一动不敢动,还替陛下正了名,都是大喜,立刻着令全军退回雎阳,发信报回上京城。
旧宋之地,半片魏国疆域重回大成,非但群臣喜气洋洋,便是得知消息的百姓们,都拍手称快。
自收复雎宁、宿州、淮州、邳县诸地,雎阳水渠通航,滨海的稻米、瓷、盐、丝、麻、鱼虾顺水路进入中原腹地,米价、盐价都往下滑了超过三枚铜钱,变动虽不大,但效果是很明显的,腹地里产出的菽豆,枣、陶、麦、黍往江淮之地流通,商肆亦出现了短暂的欣欣向荣。
洛阳府聚集了许多的文人医师,读书人来自荐贤良为国效力,医师想为天子请脉。
以中大夫刘儒为首的臣僚叩请圣驾回上京城,议郎姜奉则三请圣上布告天下,召天下杏林,为陛下请脉,治愈宿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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