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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喝完之后,他的脸还是皱成了一团。

张小碗又亲了亲他的额头,这才抬头对身边那婆子说,“这位婆婆,可能给我挤条湿帕子过来”

“这就去,您等等ot那婆子回过神来一顿,就转身到放盆的地方去了,这时一个丫环也连忙过去帮忙了。

放盆的地方离狗子有点近,狗子冲着她们又凶恶地大吼了两声,又吓了她们一跳。

“狗子。”张小碗扬高了点声调叫了声狗子,同时眼睛朝它看了过去。

听到了女主人声音里命令口气的狗子只得又呜咽一声,趴在了地上,但同时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目光炯炯地看着屋内的人。

这里屋内还站着一个年纪是中年人的下人朝张小碗说,“小公子总算吃药了,大少夫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张小碗顿了一下,朝他看了一眼,笑了一下后说,“如果不劳烦的话,能否给我们娘俩端点稀粥来”

那下人听他这么一说,不有多看了张小婉一眼,遂即弯腰道,“这就给您拿去。”

说着转身走了,临走前对那破字和丫鬟说,“仔细照顾着大少夫人和小公子。”

“是,二管家的。”那破字和丫鬟回道。接过了帕子给小老虎拭汗渍,手劲轻柔,语气更是温柔,“我可饿了,你可饿陪我吃点再睡可好”

“那好吧。”小老虎躺在她怀里嫣嫣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闭,并还说道,“那个婆子掐疼了我的手,娘你帮我吹吹。”

张小碗帮他擦汗的手一顿,朝小老虎的手瞥去,看到他的手腕被刮伤了,现出了一道带着点血迹的红痕。

那婆子听到小老虎这话身体都绷紧了,全神贯注地看着张小碗,但却见张小碗瞧都没瞧她一眼,只见她继续细细柔柔地用他们的话哄着半趴在他怀里的孩儿道,“那背可还有一些,比往常的疼还要疼上一些。”那小公子竟也用一样的口音如此大道。

这时张小碗转过脸来,文婆子以为是要说到她,立马站直了身,严阵以待。

哪想,这村妇只是把帕子交给她,说了句,“劳烦帮我洗洗再拿过来。”

她话说得很是客气,但文婆子一瞄到他冷如寒星的眼,顿时后背一凉,忙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去洗去了。

孩子喝了几口粥就睡了下,过了一个时辰就又全吐了出来,张小碗又耐心地喂了他喝了几口水,哼着歌谣让他再好好的睡。

这是本来还在屋内的婆子和丫鬟也在清早端来粥和馒头后就不见了,今天出殡,想必前头也忙得紧,所以张小碗一大早就要求她们把吃的端来,省得一不小心,他们娘俩的肚子被人遗忘了,药炉子她也让人搬来了放在他们住的这处院子里,她也找人很是详细的问清了要怎么熬药。

待到下午,小老虎一醒来就又被他娘为了一碗药,苦的他小脸又皱成了一团,但为了维持自己男人不怕苦的面子,还是在张小碗激他的话下一口气把药给喝了。

这时小老虎身上的烧也退了,但张小碗还是少了热水兑着凉水给他擦汗,想让他清清爽爽的。

小老虎醒后,喂他吃了药又吃了点食物,娘俩咬了一下午的耳朵,说了好久的话,直到小老虎又睡去。

临近黄昏时,汪四婶竟然来了。看完睡着的小老虎后,她拍了拍张小碗的手,叹了口气道,“苦了你了。”

张小碗笑着摇了摇头。

“你啊”那汪四婶看了看门外,这时四周静悄悄的,她回过头来用小了一点的声音又说道,“你可知大郎现在已经娶了妾”

张小碗低头摇头。

汪四婶忍不住叹道,“你这老实姑娘啊,以后日子要怎么过这话我只跟你说一遍,你可听着了,他娶得是芸丫头,也是跟他一起长大的表妹,前些日子听说是肚子里又有了,但我听得大爷的意思这孩子在前些日子又没了,大郎媳妇啊,你这儿子是大爷的长孙,你可要护好了,以后你就要靠他吃饭了,如果不是他,你们也回不来啊。”

张小碗听了抬起头,朝四婶感激地笑了一下,她这时也看了看外面,见没人,才把话说出了口,“能多问您两句话吗”

“你问。”那汪四婶先是一愣,随后点了头。

“是不是那位表姑娘的儿子要是生了下来,他们就不要我的大郎”张小碗看她一眼,低低地问。

汪四婶又是一愣,这才叹道,“早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如今看来确实如此,那表姑娘就是你家婆的心头肉,他那妹子生下这表姑娘之后就去了,她是把她当亲生女儿抚养大的啊,在她心里怕是没几个及得上她的人,你现在心里多少有个数,但我看,她那肚子也不是个争气的,现在你要知道你家大郎现在才是他们家真正的长孙,你要好好照顾他,可知”

“不是可议娶平妻的吗怎地”张小碗把手中帕子在膝上折好,再次低低地问。

看在汪四婶眼里,以为她是心烦意乱,不由同情的摇了摇头,便又压低了声音跟她说,“你也别怕得紧了,你忘了,你还有个舅舅这几年我听着你四叔告诉我的意思是你舅舅也想让大郎换你上京呢,就是头上那几位压得太紧,这才没成行,现在大头的老太太也去了,你这京也是上得了的了,你舅舅现在大小也是个五品了,又跟你家有着那样的交情,只要他在着,没什么平妻的事,你且可放心,你这日子现在是熬出来了,好好教养大郎,日后过不坏。”

张小碗点点头,这时汪四婶要走了,张小碗见她起身,瞄了眼外面,这时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也顾不得什么了,冲着汪四婶就是跪下磕了个头,随即匆匆站起来,对汪四婶说,“您的恩情我记着了。”

那汪四婶本见她可怜,想跟她多说到几句,没料得了她这番态度,心里倍感欣慰,不说什么就杨高了声调对张小碗说,“那成,好生照顾孩子,我走了。”

“送您。”张小碗朝她福了一礼。

这时文婆子进了屋,对着汪四婶笑着说,“四夫人,您来了。”

“我就过来瞧上一瞧,昨儿事儿多,都顾不上来看一眼,现在瞧过了,孩子烧退了,我也安心了,我那事还多着,先走了,你好生伺候着大少夫人和小公子。”那汪四婶说了这么几句,就扯着步子走了。

待她走后,那婆子对张小碗说,“大爷让我来问一下小公子的身体,还问您有什么是要需要的,这就叫小人给您送过来。”

张小碗看看她便道,“把夕食送来吧。”

那汪家老太太头七过后,汪怀善的身体也好上一半,能下床走路,但还是不能跑动,他身上的淤血没化干净,张小碗也不允许他到处乱跑。

这几天间,汪家陆续有人过来见张小碗,张小碗倒也不祛场,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闭嘴,笑脸迎人笑脸送人,要是有人对她连讽带刺,她也笑而不语,撇过头去不理人。

几日过后,众人突地惊觉,这贫农家的女儿竟也不是个软柿子,看着话不多,但也不是个怕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