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几步过来的小草这时吓倒在了地上,刚要说话,就被张小碗的眼睛死死地盯在了地上,然后她看到那位大少夫人竟微笑着与她说道,“再喧哗一字,可不是十仗板子的事了。”
顿时,小草呜咽了一下,把话含在了口里,朝着她磕起了头,小声地不断喊着,“大少夫人饶命,大少夫人饶命。”
“拖到前面去打吧,莫惊了老爷休息。”张小碗看了看此时也站在了那门边的陈柒陈捌淡淡道。
小草被拖到了堂屋前,就地被打了十板,她身后的衣裙映出了浅浅的血痕。
张小碗从头看到尾,看那小草还好好的死不了,她便又温和地问,“刚你说了什么,我没听得清,你再说一遍,表姨娘怎么了”
说着,她接过那洪婆子手中的扁担,眯眼看了看那竹扁,偏头对那婆子吩咐道,“来日去了那镇中,要是寻得结实的扁担,就再多买两根来。”
说时她挥了挥手中的扁担,舞出了几道虎虎生威的风劲,她听了听,不满地摇了摇头,“这扁担不结实,打不死人。”
这时说完,她把扁担扔到洪婆子手里,再看向那丫环,好整以暇地静待她的回话。
小草已然被她恐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只得含着泪眼不断地摇头,示意她已经没什么话要说的了。
“可是没有话要说”张小碗眼看着她,嘴角泛起淡淡微笑,善意地一问。
小草先是摇头,随后一怔,就是连连狂点着头。
“既然无语可说,那就好生回去休息吧。”张小碗拂起袖子挡了嘴边的哈欠,转过身慢慢地朝她的房走去,“下次可别再半夜如此喧哗了,我看许是十仗的家规不足以让人生戒,容易让大家轻待,我看还是改成三十仗的好。”
说完又拂袖挡了个哈欠,连连摇头,自言自语道,“晚了,晚了,该睡了,明日再跟家公禀报吧。”
她如此远去,那闻讯全赶到的护院和闻管家的面面相觑了几眼,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各自散去了。
洪婆子与那文婆子看了那丫环一眼,终不敢扶人,也回房去了。
现如今外头这么乱,在汪家还有一口饭吃,要是被赶出了汪家的门,那才是真正的没活路了。
什么样的人就要认什么样的命,不认命还偏要心眼多,自己都不想活,谁人又管得了
那表姨娘自她当家作主那日起就没来见过她一次,对此,张小碗也由得了她。
但她反过来要她去见她,张小碗就真没法想这表姨娘是怎么想的了。
她喝的粥,吃的药,都是如今掌家的她手里出去的,一般人就算是已经半只脚进棺材了,也得爬起来拜见下现如今掌家的。
她倒好,还拿乔,这架式,还真把自己凌驾于她之上了。
一个当妾的,这么多心眼,让丫环传命叫正妻去见她张小碗只能当她脑袋被狗吃了,由得了她躲在暗处汪汪叫,也懒得收拾她。
她先前得钱时也是跟汪永昭说了,那点钱,保得了他父母那两人的药钱,可保不住他那心爱之人的花费,那男人看来也真不是把脑袋埋在女人裤裆处的情痴,回了她一句,“由得了她。”
张小碗现在想来,这汪永昭可能没也少受她的折腾,才回了那么句就算由她听来,也够薄情寡义的话。
那钟玉芸在隔日来了堂屋处,一见到张小碗就跪了下来,随后,一句话没说就哭了起来,那哀哀凄凄的模样就像被人欺辱了一般。
张小碗随得了她哭,这汪家的大门关得这么紧,她哭死了,顶多就是一具薄棺扔到那山顶葬了的事。
有薄棺,还得她支出银子,她还得过问过汪韩氏才能给弄上一副,要不然,这连亲子都吃的年头,谁家能给姨娘一副棺材
不过这些话,也只是张小碗心里的划算,她可不会说出来刺激这爱哭的表姨娘,她就让她哭,哭完了,是死是活,都行。
那钟玉芸哭到半晌,就势趴在了地上,像是半昏了过去,只是昏了一会,也没人来扶她,也没人来叫她,那坐在堂屋主位上的人也根本是一句话也不开口说,这时连婆子丫环一个都没来,她只能慢悠悠地醒了过来,抬头弱弱怯怯地叫了一声那正在做针线活的人,“姐姐”
“不敢当,”张小碗缝了几针,轻吁了一口气,回头朝钟玉芸皱着眉,不快地说,“谁家的规矩,让姨娘叫正妻姐姐的”
说着她冷冷地瞥了那还像是摇摇欲坠的人一眼,淡淡地说,“还是叫少夫人吧,我这当不起你一声姐姐。”
钟玉芸听了这话,像是岔了气地猛咳了起来,她拿着帕子掩着嘴不断地咳着,一声,两声,三声
张小碗一边看着她咳着,一边做着手边的衣裳,看了一会,见钟玉芸半晌也没咳出血来,只是把气息越咳越弱了,见状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她先前就想了这事,动不动就咳血,都咳了这么些年头了,要咳的真是血,早咳死了,怎能活到如今
顶多不过是个弱身子,以病挟持人习惯了,病着病着,就真当自己是个病美人了,以为身边的人就得围着她团团转。
85章
人没咳死,趴在那不动。
张小碗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色,淡淡地说,“没事就下去吧。”
说着就起身去了灶房,这人是想活还是想死,都是她自个儿的事,只要不犯到她头上,她一个旁人,管不了她的生死。
自己的命自己背罢。
在厨房里忙和着的洪婆子现下对张小碗恭敬得很,连菜里用油多少都要问过张小碗,张小碗不是个多嘴的,往往提点过,说过一遍就在旁看着。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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