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75(2 / 2)

“你叫怀善明日回来,这次的府试,他可参加。”

“大公子,望您恕罪,有一话,妇人想请问您一下”

“说。”

“为何忽然想起怀善”

“呵,他也是我小儿,有何忽然”汪永昭轻笑了起来,面目如画,他嘴边且带着笑意,看着张小碗说,“你要知实情,也无妨,你不是指望他飞黄腾达现下,你们的时机来了,靖世子见他天资聪颖,想见上他一见,来日,收他为门徒也自不可知。”

“靖世子”张小碗心里不断地冒凉,脸色也渐渐发白起来,“忠王爷的那位世子”

“嗯。”汪永昭端过手边还热着的茶,轻抿了一口。

“大公子,有话,你一次说完吧。”张小碗惨然地笑了笑。

“张氏,你知你嫁的是谁家吧”

“知。”

“你知,”汪永昭脸冷了下来,“那就别想一边受着汪家的庇荫,一边却妄想逃脱干系。”

“是妇人先前那翻胆大包天的话冒犯了公子”张小碗把手伸到袖子里,紧紧地用指尖掐住了手心,才没让自己抖起来。

汪永昭未语,嘴角却勾起了笑,“自以为聪明的蠢妇。”

他轻描淡写说完,便续道,“让他七日内赶回,我要携他入世子府,你最好让他在这几天内赶回来,要不,别以为你们张家人一家人住得远远的,我就奈你们不何。”

“大公子知我们住在哪”张小碗吞了吞口水,此时,她的眼睛抬不起来看人,心中一片惊骇。

“我不知,”汪永昭合起手,捏了捏关节,捏得骨节咔咔作响后一会,才慢悠悠地接着说,“但你舅舅知晓,他现是我手下的都司,想必到时让他们来接你们张家一家,再是恰当不过了。”

张小碗闭了闭眼,忍了又忍,她还是流出了泪。

她扶了凳,朝汪永昭跪了下去,“救您饶恕妾身前面对您的妄言吧。”

早在好久前,她的那箭就应射出去,而不是等来今日汪永昭的这翻秋后算帐。

来到这个世道这么多年,她还是天真得可笑,以为凭着一已之力就可以力挽狂澜,以为凭着名声,就可多少震摄汪家一点,也以为她努力了,她就能多多少少对抗得了这个世道一点

却完全忘了,强权之下,她又算得了什么

“你知之好,起来吧。”汪永昭看了眼张小碗,“以后,要说什么话,凡说之前你最好想想,你是谁,我是谁,想明白了,那些话再出口。”

说罢他看着桌上的杯子沉思了一会,便又淡然道,“且带他回来吧,忠王世子是非见他不可,这次不是我要推他入府,是你蘀你的儿子找了个好先生的结果。”

“还请大公子明示。”张小碗扶着凳子站起,眼泪还是未停,脸上一片凄然。

“孟先生是先帝帝师的弟子,一直隐身民间,世子爷本想寻了他,看他是否有那个本事教养得了他的小公子,哪想,小公子的先生不是非他不可,却让他把你们母子摸了出来,”汪永昭说到这,嘲讽地笑了两声,“你这也是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教养出个不凡的小儿疏远祖父,父亲,却不料,日后他能不能活着,有没有那个命施展本事,还得看我这父亲。”

说到这,他想该说的都对这妇人说完了,便朝张小碗挥了挥手,“饭也吃完了,你回你的村子当你的农妇,那小儿,让他几日后来见我即可。”

她兴许能在内宅吓住几个没见过世面的下人奴才,但她最好明白,在汪家里,顺从他才是她的为妻之道。

他才是那个说什么便是什么的人。

而她,不过是个粗俗妄为的蠢妇罢了。

张小碗带着她的包袱从轿中下来,还在不断地用帕子抹着泪,江小山见她还在哭,心下怜悯,但也不敢多言,对她一弯腰,便道,“大少夫人,请您好好歇息,有事派人传话来府里即可。”

说完,吆喝着轿夫抬着轿子而去,等他走了一段路,回过头时,看到大少夫人还凄婉在看着他们这边,江小山不知怎地,眼眶突地一酸,他抬头抹了抹泪,自言自语道,“这真正是心狠了,花几百两的银子给雯姨娘抬了梅花树回来栽,却把正头的诰命夫人打发到乡下来”

说着,想起灾年那些日头里,张小碗给他吃的那几个从她嘴边省下来的粗馒头,他便越发伤心,眼泪越擦越多。

这厢江小山哭着走了,轿子也不见了踪影,张小碗一屁股坐到了房门前,舀着帕子拭脸的手也松了下来,垂在了冰凉的地上。

她坐在房门前想了一会,才撑着地站了起来,在墙边暗沟里掏出了锁,打开了大门。

进去后,她又洗了个冷水脸,又去灶房里弄了点吃的,等到黑夜,才急步去了书房,舀出藏好的笔墨纸砚,写好了两封信。

第二日一早,她去了胡家村,把信交给了胡九刀,让他送信。

胡九刀听说是要七日之内要把人带回,接到信后就起程而去了。

当天,胡家村的另一人,舀了另一封信,去了镇上的另一户人家,托人把另一封信,慢了胡九刀半日送了出去。

小老虎在第六天夕间赶到了叶片子村,离门好几十丈远时,张小碗在屋内就听得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唤娘声。

待她跑到门边,她那坐在马上灰尘扑扑的儿子对着她就是扬起一个笑,叫了她一声:“娘。”

叫完,身子往前一栽,倒在了此时正站在马下的张小碗怀里。

张小碗那刻间,心颤抖了一阵,她缓了好一会,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儿子好一会,才觉得全身又有了点力气,这时她对上后面壮马边,也满面沧桑的胡九刀的脸,愣是从漠然的脸上挤出了笑,对他说,“劳烦刀爷您了。”

胡九刀摇摇头,擦了把脸,对着张小碗就是一笑,“没啥事,他两日未睡了,夫人,您且让他睡上一宿,明日即好。”

“知晓了。”张小碗的脸木了几天,这几天都不知道怎么笑了,现下听着了胡九刀的话,那脸上的笑容才有了点真切的笑意。

“我先回家,明日早间我和我娘子再来。”胡九刀朝她一抱拳,不再多言,翻身上马回去了。

这一夜,汪怀善睡得很安稳,张小碗见他一个翻身也无,第二日,待到太阳高高升起,张小碗狠着心,用着冰凉的帕子附在了他的脸上。

这时汪怀善被冷帕激得睁眼,手同时往他平时放弓箭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