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桌上的笔墨写道:待我好了,我就回来伺服世子爷与您,还给您捎件我娘做的新衣裳给您。
世子妃看罢,又笑了好几声,这才叫着婆子丫环把给他们的什物都收拾好,搬到马车上去。
汪怀善看得了如此甚多的好东西,又跟世子妃打了好几个一揖揖到地的礼,逗得世子妃摸着脸,笑叹着说,“这嘴又给你逗得笑疼了。”
说罢,看着在一旁微微笑着看着他的张小碗,她顿了一下,便走到她面前,轻声地与她说道,“以后有为难之处,便着人去后院跟门房报一声即可。”
张小碗感激地朝她福了福身,“劳您记挂了。”
世子妃听罢微微一笑,笑道,“你养了个好儿子。”
汪怀善听到此话,朝着世子妃又作了个揖,这才拉着张小碗的手,让他娘背了他,娘俩跟世子妃就此告了别,踏门而出。
他们走后,没得多时,世子爷过来找世子妃一道去忠王府用膳,待到了马车上,世子妃小声地跟靖世子说,“我看那张氏也不是个一般的妇人。”
“怎讲”
“我看她那手心,硬是被生掰出了一块肉,可我看她那脸,竟像无事之人一般,一点苦楚也无。”
“嗯。”靖世子沉吟了一下,便说道,“这我听怀善说过,当初有人着人来他们时,是他娘挺着一口气,才用了火棍子赶了出去。”
世子妃听后思忖半晌,小声地叹道,“这妇人不易啊。”
“别道别人不易了”靖世子伸手搂过她的腰,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淡道,“你也不易,先歇一会,等会就得你不易了。”
世子妃听得笑出声,她靠着他,双手抓过他的手,用双手把那粗大男人的手包合在她的掌心,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是啊,不易啊,可怜这世上的女子,不是为子,就是为夫,得不了片刻真正的安宁。
马车一停下,孟先生已扶着大门站地那候着,汪怀善一下马车,就一把跪在了他的面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孟先生扶了他起来,看着他那带笑的脸,听得他用还有一点沙哑的喉咙喊了句,“先生。”
“归家了啊。”半会,孟先生只说了这句话。
“是啊,归家了呢,怀善,扶了先生进屋罢。”张小碗在身后温和地说道着,同时让家中的老仆去帮着兵小柒他们把马牵到后院。
等一切归置好,张小碗又带了两个老仆去做饭。
那柳绿柳红这两个丫环她未带回,汪永昭也没强迫给她塞人,张小碗也就做好了静候着他一步动作的准备。
这男人的好坏,都是有目的,她只要等着他的动作即好,无须猜太多,因为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了的。
忙完一家的吃食,在夜间张小碗总是得了空,招呼着还在练剑的汪怀善洗澡就寝。
这近十天不能说话,也不能下床,着实憋坏了汪怀善,回家练了一通剑,这才把心中的憋闷发散掉了,待洗完澡,他娘给他擦头发时他已有些昏昏欲睡。
等张小碗帮他擦干,他就睡着了。
张小碗不禁有些失笑,正要把坐在她面前的小儿在坑上躺平间,她发现她那小儿的手紧紧地抓了她衣角的一端。
她扯了两下,竟扯不出来,而那要梦中的小儿这时又把头往她的肩上挪,喉咙里轻声地唤了一声“娘”。
张小碗抬起了头,把眼眶中的眼泪又忍了回去,但就算是忍了回,她还是心如刀割般疼痛。
隔日,汪家来了人,是汪永重送了些滋补的药材过来。
“听得怀善受了些伤,爹与大可着我先送些药材过来,”待见过礼,在堂屋坐下,汪永重说道,“大哥这几日在兵营练兵未归家,他让我送信过来,等这几日忙完后,他就过来看望你们。”
“劳老爷,大公子费心了。”张小碗颇为感激地道。
汪永重看了看他大嫂那感激的脸,顿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又说,“父亲说了,要是村中不便,您可携怀善回家养伤。”
“就不必如此麻烦了,”张小碗淡笑了一下,依旧和和气气地说,“世子爷派了好些人来照顾怀善,眼看这几日也好了,就不必回去了。”
“爹说,在家有祖父,父亲的看管,这病情许是会”汪永重犹豫地顿住了。
张小碗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说来,这也是无须的,是怀善定要回村里的这处宅子,世子爷才准了他着家养病,要不,按世子爷的意思,他这伤还是在世子府养的好。”
汪永重闻言皱眉,他知他这大嫂根本无回汪家的愿意,现话上又搭上了世子,他这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下去了,便出声告辞。
张小碗送了他出了堂屋的门,又叫来兵小捌,让他送他到村口。
兵小捌一见到这汪家的人,那眼一瞪,手一扬,“请。”
听着他那咬牙切齿从嘴里挤出的那个“请”字,汪永重笑了一下,待到了村口,兵小捌不再身后,他跑马了一阵,就又改了道,往他大哥的银虎营方向跑去。
汪永昭得了他的报信,也说了院中现下住的人员后,他轻笑了数声,就又拿了枪杆继续操练士兵。
汪永重说罢消息后,他就又回了家,与他父亲禀报实情去了。
现眼下,他那小侄,俨然确也得了世子的重视,加入了黑狼营,打算与他们银虎营一别苗头去了。
汪永重这时也才明了他大哥过年时,为何他要与大嫂一道点鞭炮了。
她是汪家妇,而他那小侄也是汪家人,他竟加入黑狼营与他父亲的银虎营互别苗头,这说来,就不是他们家的不是了。
这厢汪永昭操练完士兵,当夜与手下众将议过事后,换了兵袍,未带一个随从,扬马往那叶片子村跑去。
到时已是子时,他拍了门,有老仆过来开门。
“夫人呢”汪永昭牵马而入,吹亮火折子四处看了看,待看到那处那小儿练武的树桩处,他牵马过去,把他的马栓在了那处。
“是汪大人”那守夜的老仆老眼昏花,看过几眼才看清行动不是一般干脆利落的人是谁,这才忙回道,“这般时辰了,夫人已就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