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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相得益彰,看着确也像个明艳动人的贵妇,待汪余氏领了她进了那后院的门,那莺语声声的后院还小小地静了一会儿,等她们走近,见过那富贵逼人的相爷夫人后,那相爷夫人才开口,讶声说道,“这就是汪大夫人第一次见,没料竟是如此美人。”

张小碗微微一笑,微福了下腰,“江夫人盛赞。”

见她举止落落大方,完全跟言传中的贫家女子出身的身份截然不同,相爷夫人不禁拿着帕子掩了嘴,笑道起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早就想多送几张贴子给你,没想成今日才把你请了过来。”

张小碗看着她五根胖手指上戴的宝石金戒,又微微一笑不语。

待看过全场,张小碗默默地在心里算了算,这些个妇人头上戴的,身上穿的,确实是从头到脚都通身富贵,这些个夫人头上戴的金头饰,插得的那十来支金簪子,加上其它的饰品,算来一两斤也是有的,张小碗看得都有些许头疼,不知这些个脑袋是怎么承受着这些重量的。

这赏花会确是花团锦簇,花团锦簇并不只是那些花,也还有人,张小碗被汪余氏与相爷夫人一一领着见人,硬是要认得仔细,才把这些个在白粉与胭脂妆扮下的人记在脑海,把她们的身份认知清楚。

她跟人见完礼,轻语几句得体的问候话,便也不再出声,听得她们言谈。

众人先是跟她笑语,等得时辰一久,就又不知不觉地把她忽略在了一边,只有汪余氏极顾着她的身份,时不时要把眼神探过来,看得她几眼。

待这赏花会一过,张小碗在这些妇人的言语中也得知了些事,还得知了那位婉和公主,因她日日为其母茹素抄经,竟削瘦成病,病倒在宫中,皇上赞她一片孝心,但又恐她伤及身体,特令她出宫去避暑山庄散心。

众官妇纷纷赞叹公主至孝至纯,羡慕起了相爷夫人的好福气,把相爷夫人逗得时时掩住嘴,生怕把咧开的嘴唇露了出来。

这赏花会竟是赏了两时辰才散,马车先到了尚书府,张小碗与汪余氏告别,带着那四个汪永昭派给她的丫环一回到主院,看到了汪永昭正拿着手躺在躺椅上,手上拿着书悠哉游哉地看着。

待她走近,汪永昭才抬起眼,上下扫了她一眼,才淡淡说道,“回了”

“是。”张小碗朝他福了福身。

“那便去休息罢。”汪永昭又说了一句,眼睛转回了他的书。

张小碗退下走了几步,走得几步她又顿住了脚步,回来站在汪永昭的身边,小叹了口气,对他说道,“多谢您了。”

又施了礼,这才离开。

她走后,汪永昭才转头去看她的背影,待到她的背影消失,他接了送茶过来的江小山手中的茶,问他道,“你看她能跟别人家的夫人一样过日子吗”

江小山听得傻了眼,好一会才说,“这个我真不知,大公子,夫人的事我老是猜不准,我就没料准过她的心思。”

他着实是弄不明白他们这个大夫人,看似她的伤心难过都有许多似的,但一回过头,他要是仔细想想,其实夫人什么都不在乎,连大公子病得要死了,背过头,她的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他看不明白她。

“哼”听得江小山这般说法,汪永昭哼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挥手叫他退下,“下去罢,那套新头饰送来了,叫闻管家送到她手里即可。”

江小山得令退下,又回头朝两鬓都有些许白发的大公子看了一眼,在心里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这大公子也好,这大公子夫人也罢,这两人,他伺候了这些年,就没哪个他真看得明白过,谁知他们的心里是怎个想的,他们对对方是真好还是假好,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全看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了,累惨。

再次谢谢大家的慷慨解囊,有些许小贪财的作者就这么为此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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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碗自相爷夫人家的这一次出席,隔日就收到了不少贴子。

这下,汪永昭算是替她找来了不少麻烦,虽知他是好意,除了表面对他的客气说法,张小碗心里对他着实没什么感谢。

不过就算不喜,她还是耐着性子去得了几趟后宅妇人的宴会,偶有些听得过去的消息,但细想想,也确也当不了真。

后宅的女人们能知道多少些就算知道些许,从她们的嘴里说出来,就又要变味了。

她们能做到的就是替她们的夫君在台面下做些见不得人的交易,算来这就是这些妇人们往来的意义了,另外她们也可顺便争奇斗艳一翻,不论哪个时代,显摆和炫耀都是女人们热衷的事情。

张小碗去得几趟,就已经不想再去了。

一来,她不可能替汪永昭和善王干什么私下勾当,汪家的事,容不得她一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妇人插手,朝廷水深,她也不敢插这个手;二来,她确实厌烦这种不是讨论谁穿的衣裳富贵好看,就是攀比谁戴了新的头饰的场和;三来这雨下到了六月,怀善已经带了手下的兵士,奉了新皇之令出去救灾去了,她哪有那个心情跟着这些妇人吃吃喝喝,吟风弄月。

贴子再送过来,她就装病推拒了过去。

她神情蔫蔫,吃的也不多,除了看着怀慕还是笑语吟吟,其它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看着雨水发呆。

闻管家请了大夫来,大夫探过脉,背地里跟汪永昭说她思虑过度,才郁郁寡欢。

汪永昭让他开了补药,隔了两天,发了暗令出去,把汪怀善叫回来一趟。

怀善这次回来,恭敬给张小碗跪安过后,就跟张小碗说起了外面的情形来,说全国十八大省,七省受灾,万里饿民,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却还是有那贪官污吏贪那镇灾的银两和国粮,他今日刚杀了这厢的贪官,便要夜赴千里,去往他省。

“那位此次是要你当他的侩子手”张小碗听得半晌,冒出了这句。

汪怀善跪于她脚前,低声说,“娘,我也愿意,您不知,我回了叶片子村,昔日跟我玩的伙伴,十中只剩五,娘,救得一个是一个。”

“可你干的是杀人的事”张小碗字字成句地咬牙说道,“无论是那执笔的人,还是那乡野中的人,只会记住你的过,不过记着你的功。”

“那又如何”汪怀善抬起头,满脸坚韧地看着她,“我问心无愧即好。”

张小碗听得沉默了下来,夜膳过后,她送走了他,让他淋着雨,卧马千里而去。

同时跟汪怀善走的,还有汪永昭送给他的一小支人马。

为此,汪永昭要去那后院时,张小碗伸了手,拉了他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