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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永昭看她两眼,见她真不哭了,这才带了她去了前院,让她坐在隔屋的小室做针线活,他则带着三儿与心腹大员在书房共商事宜。

汪怀善临走前,让张小碗把他的衣裳都打包好,还让她帮他找可靠的家丁一并带走。

得了他的话,张小碗狠了狠心,把大仲一家给了他。

为此,汪永昭私下跟她发了好一顿脾气,张小碗费尽心力天天围着他打转,也没让汪永昭这次消气。

汪怀善走那天,张小碗私下跟汪永昭允诺了许多的话,这才让汪永昭带她送了大儿出了镇门。

这次她不舍,却也是不孤单了,汪杜氏也是三个儿子都随了汪怀善去,每天到了张小碗面前便是不由自主地叹气。

这月只过了半月,她早间来给张小碗请安,就忍不住小心地问道,“嫂子,南面可有信来”

张小碗朝她苦笑,“没有。”

汪杜氏轻扯了扯手中的帕,颇有些恨恼,“养儿也没什么用,走了就不回来,以后在南面要是娶了媳妇,怕是想都想不起我这个当娘的。”

“这你是白担心了,圻修他们的性子,娶谁都得你点头。”张小碗不以为然地道,汪杜氏的三个儿子都孝顺至极,老大更是如此,在外得了个西瓜,都要捧回来让汪杜氏先吃了,他才领着弟弟们尝上一口。

“隔那么远,我又管得到什么。”三个儿子一走,围着儿子们打转了小半辈子的汪杜氏真觉得心里没有底,空得可怕。

“到时再说罢。”张小碗见汪杜氏眼巴巴地看着她,她便叹了口气,道,“到时要是为着圻修他们讨亲之事,你便也过去罢,说来,有你过去看着,我也放心。”

汪杜氏得了她想要的话,真正欢喜了起来,拧着手中帕子连连点头道,“您且放心。”

张小碗见她欢喜的脸,笑着摇了摇头。

说来,汪杜氏还有可去的一天,见见最南面的样子,而她,怕是一辈子都得呆在边漠之地了。

“娘亲”这时,汪怀慕进了堂屋,叫了张小碗一声。

见汪杜氏在,便拱手恭敬地道,“怀慕见过二婶娘。”

“怀慕从书房回了”汪杜氏忙起身去拿茶杯,“可是渴着了婶娘给你倒杯茶喝喝。”

“使不得,使不得”汪怀慕连连摇手。

看着二儿那有些着急的模样,张小碗便笑了起来,朝他招手,拉了他到身边挨着她坐着,笑道,“让二婶娘倒给你喝罢,回头你也给婶娘倒上一杯,那才是自家人,可知晓”

“孩儿知晓的。”汪怀慕便点了头,朝拿茶过来的汪杜氏又再一拱手,这才接过了茶杯。

看着他低头喝茶那温润似玉的神态,张小碗笑着轻抚了他的发,抬头与这时笑意吟吟看着怀慕的汪杜氏相视一笑,这时她心中也不知要为怀慕娶个什么样的媳妇才好。

七月张小碗收到了京中木如珠的信,信中木如珠道汪岳与她甚是思念她,又说及了府中的一些事,事情便又说到了汪怀善的身上,在那信中,她说想请教张小碗,说汪岳甚是想念父亲,而怀善已到了南海立府,这时他们过去,不知妥当与否。

张小碗回了信,信中两行字:不知,询尔夫君。

旁的,她就未多写了。

木如珠在十月才收到了张小碗的信,看罢信,面如死灰。

、229

这年过去,怀慕已有十四,虚岁也有十五了,张小碗本还想拖几年再给他说亲事,但汪永昭说了,早订亲,好让人教好了送嫁过来。

张小碗无奈,找来怀慕,怕是父子俩早已就此事说过,怀慕的说法与汪永昭一样,就是让张小碗先挑了,订了亲,等到了及冠之年再行礼也可。

张小碗思来想去,也知这事让汪怀慕自主也是不可能了,大儿娶妻之事尽管在府中没掀起什么风波,但影响却是在了,连怀慕这等胸怀坦荡的心软之人,都尤不喜木如珠。

说来,她心中也有人选的,那便是铁沙镇王判官之小女,她见过那小姑娘,甚是文雅稳重,性子也很安静,就是年纪小了点,现下才十岁。

她思虑了两月,想了又想,看了又看,还是做了决定。

这夜夜间与汪永昭一说,汪永昭便问她,“你是看中了她”

王通是他的心腹大将,如若是他的女儿再好不过。

“哎,”张小碗枕在他胸口叹气,道,“看是看中了,就不知我看得准不准。”

到时要是出了错,误了儿子一生,她真不知要如何是好才好。

“无碍,”见她老担心些没用的,汪永昭甚是好笑,拍了拍她的腰,沉吟了一会道,“如此,我便会和王通提,让他在家好生教养着闺女。”

“要不,再看两年再说”张小碗还是有些不确定。

“婆妈。”汪永昭不以为然。

张小碗还是叹气,伸出手把被子再拉上一些,实实掩住了他的肩膀,才与他道,“我还道好好教养他们长大了就好,现下,才知需操的心,比以前只多不少。”

“你便少想些。”汪永昭低头吻她的唇,一会过后,才与她轻声说道,“睡罢,明早还要去千重山。”

明日一家都要去千重山,这是父子四人常去之处,张小碗一次都没去过,听说今年终于造成,还真是想去上一趟。

这日一大早,张小碗就伺候了一家老少用完膳,上了马车。

这次他们用的马车也甚是宽大,一家四口都坐在上面,张小碗在路上问道,“去山上的路能走得了这么大的马车”

汪怀慕听了,笑着看向娘亲,柔声轻道,“按父亲的意思,修了一条过粮草的暗通,咱们走的就是那条道,路甚宽,过我们家的这辆马车无碍。”

二儿这年大了一岁,更是对她这个娘亲体贴入微,平时天冷一些,还要嘱她多添衣,张小碗一看着他就是满心的欢喜疼爱,这时听着他柔声答复他后,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朝他微微笑了起来。

看着娘亲满是笑意的脸,坐在她身边的汪怀慕便偏过头,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汪怀仁在父亲的身边看见,朝着二哥扮鬼脸,“喏,二哥长不大,还想娶小媳妇,真是羞人。”

“小坏蛋。”汪怀慕闻言笑了,也不生气,只是朝他道,“再不学着好好说话,回头抄五遍礼经。”

汪怀仁又朝他挤了个鬼脸,靠在父亲的身上,抬起脚搭在了马车的窗口上,脸迎着吹进来的春风,嘴间吹起了轻快的哨子。

他大力一吹,那骑马走在前面的护卫便也吼起了调子,这招惹得汪怀仁也跟着唱了起来,一瞬间,马车里就满是他那高声昂扬的音调了。

汪怀仁噪子好,喝唱得又甚是有气势,汪怀慕便拿起搁在马车上的笛子帮着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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