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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下去,见着她满脸泪,他拢起眉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他怎地命苦了”

拥重兵,管辖六省官吏,大凤朝史上,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异姓王而已。

“他不是说要养活百姓么”汪永昭皱眉替她擦泪,“他挣来了如今这地位,能干出那千秋万代的事来,你在家中为他哭的哪门子的冤”

“先生去了。”张小碗被他说得有些傻。

“先生去了,他不还有你,还有怀慕怀仁,”汪永昭不快地道,“你不走就成。”

汪永昭在瞪她,张小碗被他说得哭都哭不出了,拿过他手中的帕擦了擦眼泪,半晌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汪永昭太坚硬了,硬得一碰过去都没有软的地方。

“磨墨罢。”见她不说话,汪永昭坐直了身,再也未看她一眼,打开了刚递上来的信件。

张小碗看了看他严肃的侧脸,苦笑了一声,伸手提起了墨条。

张小碗在府中等了一月半,等来了孟先生的棺枢。

先前已有商议,孟先生的孤父与孟先生由汪家世代供奉,孟先生的祖籍已无亲人,在京也只有孟先生一人,先前孟先生之父已大移边漠,这时,孟先生的墓就挖在了他的身边。

由汪永昭率领节镇文武官员迎了孟先生入府,怀慕为孝子捧牌位,带领汪怀善的三个徒弟迎了先生棺枢进汪家堂庙。

见过礼后,张小碗身为女眷先行回了府。

马车内,见婆婆靠着枕背不语,王文君挽着她的手臂,安静地坐在她的身边。

马匹走了一段路,张小碗才回过神,她叹了口气,与王文君说:“怀善最小的那个徒弟才七岁,竟万里迢迢扶了那棺枢来。”

“大伯的徒弟,想来也是像他一样厉害的。”王文君轻轻地说。

张小碗闻言笑了笑,点头叹道,“可不是,过了这几日,再让他们好好歇歇罢。”

“孩儿知晓了,他们的院子也已备妥了,就算稍晚点回来,厨房里热水也是备着的,您放心。”王文君温声答道。

“累着你了。”

“孩儿不累,都是吩咐管事下去办的。”王文君摇了摇头。

张小碗伸出手揽过她,把她抱在怀中,怜惜地拍了拍她,道,“以后不知怀仁会娶个什么样的来陪你,以后的事,我这个当婆婆的也料不准,只能在着一天,就怜着你一天,有委屈的,你要跟我说,累着了也歇着,我们百年之后,这家中的大大小小事,还得你帮衬着,你也不是个好命的,嫁进了我们家中,以后怕也还是会苦着你。”

“孩儿不苦,”王文君在她的怀里摇头,淡淡地道,“孩儿得了这么多,该做的都得做,要不孩儿受之有愧。”

就算累了,回到屋中,也有人抱她怜惜她,王文君不觉得这有什么苦的。

便是娘家,爹爹都有两个姨娘成天哭哭闹闹耍心眼,但在都府里头,她带来的美貌丫环多看她的夫君两眼,便也打发了出去。

没有闹心的人,只不过是处理府中事务,这有何累之有

每次回娘家,他都陪着去。就像她娘所说的那样,谁能嫁得有她这般好人不惜福便会短福,她不觉得这有什么苦。

“你想得开就好。”张小碗闻言不由笑了。

王文君靠在她的怀里,安心地闭了闭眼。

她知晓,婆婆是真心疼爱她的。

她的夫君也如是。

汪怀善的三个徒弟都是他帐中死去大将之子,三人最大不过十二岁,最小只有七岁,竟领兵百人,万里扶棺来了边漠。

汪怀仁甚是喜爱这三子,竟让他们住进了他的院子。

平日他都是住在父母院中的卧屋,因着这三人住进了他的院子,他还回了他的院中住了下来。

在孟先生入墓之后的这晚,得知小儿回了自个儿院中,张小碗私下跟汪永昭笑着说,“咱们的小儿总算是长大了,不赖在咱们院子了。”

汪永昭闻言便瞥她,轻斥了一句,“没规矩。”

“是,是妾的不是。”张小碗站起来拉他,“您陪我过去看看。”

“嗯。”汪永昭放下手中的书。

走到隔院,汪怀仁正站在院中招呼着三个小徒侄吃鲜果,看到父母过来,他吐了吐舌头,大声地道,“我没什么好招待徒侄的,就让管家送了点鲜果子过来。”

“知了,娘只是过来看看你睡了没有,不是来训你的。”张小碗笑着说,这时那三个小徒孙已经过来与他们请了安,张小碗看着三人已穿了新衣,脸也甚是干净精神,不像之前几日那般疲惫,不由弯腰一人摸了一下笑道,“吃罢就好好睡去罢,明日再找我来说话,可好”

“遵令,祖师奶奶。”最大的那位韩兵拱手道。

“是,遵令,祖师奶奶。”那两小的也恭敬拱手。

怀仁调皮,因着父母都来了,他亲手搬来了凳子过来让他们坐下,领着三个小的又在院中演练了一番,这才带着浑身被汗湿透的三个徒侄去沐浴睡觉。

直到这几个小的都睡着了,张小碗才随了汪永昭回院。

走到半路,她困得厉害,汪永昭便抱起了她,张小碗靠在他的胸口,打了个哈欠,与他轻笑道,“还好孩儿们都随了您的身体,个个活龙生虎。”

汪永昭轻哼了一声,低头与她道,“歇着罢。”

“哎。”张小碗便闭上了眼,这时,她昨晚忆起往事而悲伤的心间已然平静了下来。

人死灯灭,谁都有这么一遭。

孟先生走了,她也有走的一天,希望到时她的小老虎不要太伤心,她的孩子们都无须为她太悲伤。

因着思及身后之事,张小碗问三个小的话问得仔细,得知怀善身体很好,一日能操练两个时辰后,她便多少放了点心。

就是如此,在小徒孙们回去时,她还是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汪怀善,信中委婉平和地说了许多事,其间也开导怀善要及时行乐。

这封信过后的三月,张小碗收到了回信,信中怀善说,善王妃已到了南海,他府中已有尽职的主母,汪岳也有亲母照顾,还请娘亲放心。

张小碗看过这封信,足足又看过三遍,才问身边之人,“木氏去了南海了”

“嗯。”汪永昭依旧淡然。

“这”张小碗有不解。

gu903();“这是善王的事,他自会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