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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总是在武家大院开饭前抓空跑回家看看哥哥,陪哥哥吃饭,一些以前的姐妹知道后,也喜欢这个时间来找她玩儿,个个对她羡慕的不得了,竹儿怕这些昔日的姐妹和自己疏远,回家前总是会换上以前的衣服,等回到武家大院再换回来。

今天庄子里来了卖布的货郎,春花姐拉着自己去看热闹,自从“地户”们被赶走后,春花姐来自己家很勤,竹儿又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何况哥哥看样子对她也颇有好感。对这个未来的大嫂竹儿也执拗不得,却不想那花布价钱甚贵,春花和货郎讨价还价间就耽搁了时辰,最后花布也没买成,自己也回来的迟了。

本来因为误了时辰就有些忐忑,又见武植盯自己衣服看个不停,竹儿一双手捻着衣角,低头不敢说话。武植只是奇怪她为什么有新衣服不穿,非穿着这一身补丁的衣服,难道这衣服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老爷,今天的事情不怪竹儿儿,都是我这做哥哥的不好”大牛看武植一个劲儿盯着妹妹看,以为他在怪妹妹回去迟了,正待帮竹儿分说。

门外胡得海轻咳了一声:“老爷,外面有个叫春花的女子,说是来找大牛兄妹的。”

武植应了一声:“快叫人家进来,还有告诉刘总管回家吃饭去吧,外面太冷,别冻坏老人家。”

不一会儿,门帘一开,进来一名年轻女子,长得还算周正,见了武植浅浅一礼,道:“春花见过庄主老爷。”武植摆摆手,佃户家的女孩不像大户人家千金,讲究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互相间串门子是常事。武植当然更不在意,道:“你们三个都坐下吧,咱们随便聊聊,我想多知道些庄里的事情。”

三人又怎么敢这般不分上下尊卑,大牛抢着道:“老爷有话尽管问便是,大牛可不敢坐。”

“庄主老爷,恕春花无礼,竹儿今天是被春花硬拉去看热闹的,耽搁了时候,老爷要怪就怪春花吧。和竹儿妹妹没有关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春花看到武植突然跑到一个佃户家里,又见竹儿脸色古怪。想当然的是以为武植来兴师问罪,她最是刚烈直性,以前张家下人张全来纠缠,就被她狠骂了出去,这时候更忍不住仗义执言。心里一阵不忿,枉竹儿妹妹把你夸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这点小事也用得着登门问罪吗我就说吗有钱人又哪有什么好人了。既然心中有怨,口气未免有点冲。

武植还没说话,竹儿却不爱听了,道:“春花姐,你怎么能这样和老爷说话老爷又怎么会杀呀剐呀的,难听死了”她和春花最是要好,也不避忌什么。

春花气得够呛,心说你这妮子真没救了,现在倒知道开始护着外人了。气嘟嘟不再说话。就如同竹儿了解她一样,她又哪里不知道竹儿的小小心思。

武植被逗的一笑,道:“春花姑娘,我不是来问罪的,你方才说去看热闹。咱们这庄子有什么热闹可看的”

春花听她问起,瞪了竹儿一眼,才道:“咱庄子又能有什么热闹除了辽狗和货郎,谁会来咱们庄子,人家扈家庄和祝家庄那才叫热闹,闲日里总是请些名角说书唱鼓,听说今年过年请的是真定刘大鼓去他二庄轮流助兴,咱们庄子”却也不再说了,刚才被竹儿气的有些忘形,倒把平日里底下谈论的话一气说出,说完才后悔,不说这些话在庄主老爷面前说出多么不敬,就说武植才接手庄子几天,从他接手后做的几件事情,那件不是叫佃农们拍手称快,先是惩治张三少,接着减租减息,赶走地户,到后来血战辽狗。平心而论,也不能怨竹儿帮他说话,说起新庄主来,佃农们又哪个不竖起大拇指。自己把以前的怨气发在新庄主身上,却是大大不该了。

竹儿已经变了脸色,即生气春花这样顶撞庄主老爷,又为春花担心,老爷发起火的样子竹儿可是见过。大牛更是提心吊胆,在后面拉拉春花,示意她赶紧跪倒请罪。

武植听了春花霹雳巴拉一顿抱怨,先是一愣,接着却笑了起来,道:“请了真定刘大鼓我却说这真定刘大鼓今年不会去他两个庄子,只会来给咱们助兴”竹儿在旁边频频点头,一脸开心的样子,现在武植说的话她没有不相信的,听了已经开始在憧憬起过年听到刘大鼓的弹唱的情景。春花和大牛显然不相信,却也不敢反驳。要说庄主会请来刘大鼓他们信,但要说不叫刘大鼓去那两个庄子,庄主恐怕是夸下海口了。

第二十五章侍女传说一

虽然庄主看起来不是一般人物,可是扈家庄和祝家庄别说在真定,就是在河北一地也威名赫赫,真定知府对这两个庄子也是礼敬有加。所谓真定三大庄会加上张家庄,一是庄子确实够大了,二却是凑数,听说朝廷每年拨给边境乡军一些军需重辎,本来是三庄的数目,却被两庄瓜分,只分张家庄很少。这些也是听张家下人传出的,听说张庄主气得不行。

而刘大鼓要是只来张家庄,就会大大扫了另两庄的面子。刘大鼓不过是个艺人,又怎敢得罪扈家和祝家,庄主的口气未免大了些。

武植知道二人不信,也不多说,问起了货郎的事情。这才知道原来乡下没有店铺,买卖物品都靠这些走街串巷的货郎,很多货郎都是每月定时而来,供应日常用品。说起货郎,春花早忘了刚才的尴尬,叹口气道:“那花布好生漂亮,就是价钱贵了。”

武植却是来了兴致,问道:“那货郎走了么”

“没有呢,这些货郎一般会在庄子里住上几日,大家也好拆用些钱。”

布对于这些佃户来说就是大宗物件了,就算想买的一时怕也拿不出钱来,只好东家西家的凑一下,以后慢慢还上。

“咕噜”一声响,武植这才发现自己饿了。

“老爷,咱们快点回府吧。”竹儿急忙提议。

武植笑道:“你就不用跟我走了,明天放你一天假,去陪你春花姐买上匹花布,你也该做件衣服了,老穿这件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抠儿门,孽待你呢。”说着拿出张交子,递给竹儿道:“你这个月的脂粉钱,拿着”

大户人家的侍女都有脂粉钱,其实不过是工钱的一个明目,只不过这个钱却不是常例,没有定额,每月家主自定数目。

竹儿不接,正色道:“老爷,竹儿给你作侍女不是贪慕虚荣,是为了报答老爷恩情,竹儿只求能日日伺候老爷,只要有了吃穿就好,这钱竹儿不能收”

武植不悦道:“你不爱虚荣我却爱,我家的侍女能穿你这样子吗拿着”武植知道自己就是苦口婆心讲道理也不见得说动竹儿,只有用这个办法逼她,虽然有点不忍心,知道小姑娘肯定伤心,但总强过叫她老过这种清苦日子。

竹儿果然眼圈一红,慢慢把交子接过,低头不说话。武植心里叹口气,道:“我回了,你们继续聊。”

三人把武植送出栅栏门,回到屋里,竹儿再也忍耐不住,伏在桌子上哭起来,大牛怒道:“老爷也是的,咱家竹儿多漂亮怎么就给他丢人了春花,你说是不是”

春花给他个白眼:“去,去,去你知道什么别在这里添乱”大牛被她一瞪立马软了,嘟囔着坐到一旁的木墩上。

春花笑眯眯来到竹儿近前,道:“竹儿,你哭个什么劲儿庄主老爷人最好了,从来不和下人大声说话庄主老爷歌儿唱的可好听了,比天上神仙唱的还好”后面却是学的竹儿口吻,惟妙惟肖。“怎么现在你的庄主老爷就不好了吗”

竹儿抬起头,眼睛哭的红肿,却坚定的道:“庄主老爷自然是天下最好的人。”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春花姐,我就是就是想哭”说这伏进春花怀里又哭了起来。

春花轻拥着她,叹口气道:“傻丫头,你真是个傻丫头其实你的庄主老爷对你真是好的没话说”竹儿哭声马上止住,抬起小脑袋道:“春花姐,你怎么知道的”

春花看她一脸希翼又可怜巴巴的小样子,笑着伸手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到:“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只要你知道你的庄主老爷是为你好就成了。”

“真的吗”竹儿有些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