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员外本来笑容满面,听武植提起二位少爷马上笑意尽去,愁眉不展,“唉这两个不肖子不提也罢”
印象里七巧这两位哥哥人不坏,很老实的样子。怎么会惹叶员外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但见叶员外不愿意说,也不追问,转过话题:“泰山大人近来可好”
叶员外哈哈笑道:“还不是托王爷的福。这些日子老夫可风光地紧呢。”自从叶员外到了京城后,前来拜访的各路官员络绎不绝。以前地故交自不必提,那些本来走动已经渐渐疏远的官员也一窝蜂涌来拜会,还有不少消息灵通的官员赶来凑热闹,叶员外这时才深深体会到宝贝女婿在京城的份量之重。
闲聊间,外面传来一阵说笑争论声。守成和守实的声音,叶员外皱起眉头,对武植道:“王爷稍候,老夫出去看看。”
武植笑道:“我也看看两位舅哥在搞什么鬼”
守成和守实见到父亲和贵王同时从客厅走出,急忙收声,过来给两人见礼。
叶员外冷哼道:“又做什么去了”
两人倒不敢欺骗老夫,老老实实低头回答:“去赌坊了”
武植在旁差点笑死,这哥俩太有意思了。
有武植在旁,叶员外也不好发火,瞪了二人一眼:“还不回房在这里丢人现眼”
两兄弟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武植见叶员外在那边连连摇头叹气。笑道:“我去和两位舅哥聊一聊,这些日子太忙,还未和两位舅哥深谈过。”
叶员外虽觉得自己两个儿子实在给自己丢脸,但贵王去和他二人亲近,那是求之不得,自然没口子答应。
“二位舅哥的手艺不错啊”
守成和守实正在掷色子,武植进屋老半天都不知道,在后面看了一会儿。别说,这两人手法不错,和一般的老赌鬼有一拼。
守成和守实这才发现站在身后的武植,慌忙收了赌具,为贵王搬来椅子。
武植坐下后含笑道:“二位兄长经常去赌坊”
守成尴尬笑笑:“十天倒也有八天要去玩耍一番。”
武植心里叹口气,不怪叶员外烦恼,原来七巧这俩哥哥竟然是烂赌鬼,“烂赌鬼”。武植脑海边忽然闪过一条慵懒的身影,微微摇头,“方才二位兄长何故争吵”
守成和守实对视一眼,都不言语。
武植笑道:“京城的赌坊二位兄长可曾去过有些新花样很是好玩哦小弟无事时也爱去玩儿上几把。”
守成和守实听武植也去赌坊,立马兴奋起来。守成笑道:“京城的赌坊确实比江南好玩许多,我兄弟刚刚从天外天赌坊回来,这里的玩法好新鲜,方才我俩就是议论里面的金花,二弟鲁莽,被人家赢去了几十贯银钱。”
守实不服气的道:“我怎么鲁莽了,你也看到了,那小子开始咋呼地多凶,每次点数很小,却把人都吓跑了,谁知道他最后会开次大的。”
武植心下一笑,原来是去自己的赌坊了,鲁成最近这些日子干的不错,“天外天”俨然成了京城最火爆的赌坊,至于金花,自然是武植把后世扎金花的玩法修改了一下,制作纸牌,名之“金花牌”,却是把人家扑克牌改头换面而已。
如今“金花牌”却是风靡京城,似乎也被发展出很多玩法,成了京城上流阶层休闲的必备品。倒是武植这个始作俑者想不到的。
“二位兄长,说起金花,可不是全靠牌面点数大小地,其中技巧也很重要”武植笑着解释。
两兄弟都有些不服气,心说金花不靠点数又靠什么只要次次牌面极高,自然稳赢。心里嘀咕,却不敢说出来,毕竟面前之人虽说是二人妹婿,实际上谁又真敢把他当妹婿看待了
武植自然看出二人的不服,笑道:“二位兄长若不相信可与我赌上一赌”
老大守成连说不敢,老二守实年纪小些,不像哥哥老成,去柜橱取出一副造型别致的金花牌,这边儿守成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守实正踌躇,武植已经把牌接过,“赌场上没有亲疏身份。今日咱哥仨儿就乐和乐和”
守成见武植坚持,似乎赌性大发的模样。也不好扫了他的性,和弟弟应了,在下首坐定,三人围住书桌开赌。
金花牌花花绿绿的,看起来十分漂亮。牌面上画地是传说中的神仙,栩栩如生,点数也分四色十三点,和后世大同小异。这个时代想造出一副纸牌却也不易,是以价格相当昂贵,就是中上等人家也是买不起地。
赌局开始两兄弟还有些拘谨,没过一会儿,赌到酣处,早把武植身份抛却一边,大声鼓噪起来。武植只是微笑。
这一番赌下来,守成和守实被武植搞的晕头转向,似乎自已的牌能被武植看穿一般,特别是二人若有了同花豹子之类的天牌,武植从来就没跟过,唯一一次跟注还是武植用豹子吃了守实的同花,半天下来,兄弟俩几个月地花用被武植赢个精光。
守成和守实这才傻了眼。守实呆呆的道:“妹夫莫不是开了天眼为何知晓我二人的牌面一般”若以前自不敢称呼武植“妹夫”,今日这番赌却是拉近了三人距离,顺口叫出了“妹夫”。
武植把面前的一堆银钱推还给二人,笑道:“哪有什么天眼地眼,我早说过赌之一道,技巧最重要,你二人实在太浮躁,虽然极力掩饰。眼睛里却清楚告诉我手里牌面点数如何,如此怎能不输”
守成和守实默然,那边武植继续道:“若二位兄长如此下去,必定十赌九输,京城这般赌法实在不适合二位兄长。还是回江南掷色子为好”说话间口气略带轻蔑。
守成和守实面红耳赤,二人虽然纨绔,“聪慧”二字的评语却是从小挂在二人头上的,他俩自认风流俊杰,对老父的责骂毫不在意,二人都是一般心思,不是我们不成,以头脑论就看江南赌场上又有几人是我俩的对手实在是对生意没有兴趣,日后继承了家业自会把叶家发扬光大,是以老父骂归骂,二人该玩还是玩。叶员外扣二人花用,二人也不在乎,每月赌博赢来的银钱已经足够喝花酒之类的开销了。
今日两人最为得意地赌之一道上却被武植耻笑,二人又怎不羞愧,低头默默不语。
武植淡然道:“赌之一道,千变万化,存乎一心,和商场甚至官场上的道理殊途同归,你若把握不住对手的心思,必输无孤”
守成若有所悟,抬头道:“如何把握对手心思”
武植暗道此子可教,“多多历练,多多接触各色人物”忽又打趣道:“江南赌坊怕是没什么可以教二位兄长的了”
守成和守实却没有笑,只是默默点头
武植走出二人屋子,苦笑一声,想不到自己也有教育别人的时候,唉
在叶家别院用过午宴,小坐一会儿,武植和七巧起身告辞,坐在马车里,七巧又腻在了武植怀里,武植给她脑门上贴上“花痴”两个大字,没有办法,只有听之任之。
踏入王府后院,七巧见左右无人,笑眯眯的依偎进武植怀里,武植只好揽着她肩头前行,倒和后世情侣散步一般。
后院草木皆吐嫩绿,二人走在卵石小路上,一个紫衣玉冠,神采飞扬,一个丝带飘飞,甜笑无双,倒也有几分神仙眷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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