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黑,院子中点了数十盏灯笼,如同白昼。
灯火摇拽中,柳一刀和石秀噼啪交上了手,二人斗得甚是激烈,两团人影绞在一起,又有地面烛光映出的数十条身影飘摇,直把人看的眼花缭乱,几疑梦中
李尚书等人已经根本看不清二人的打斗招式,只见场中人影重重,变幻无方。都苦笑摇头不语,这才知道敢情武士交手不是自己这些文人看得懂的。
武植看得皱眉不已,他看得分明,柳一刀刀法奇诡,石秀靠一“勇”字支撑,虽勉强斗个平局,如此下去,却也必败无疑。
不出武植所料,斗不片刻,朵朵血花洒落,石秀连中几刀,虽然石秀反应机敏,几刀都不甚深。却已明显影响石秀行动,特别是腿部也中了一刀,石秀进退难免滞涩。只有苦苦支撑。
柳一刀见胜局已定。精神大振,手中长刀舞得越发急了。口中忽然大喝:“宋人不过如此”
他竟然是用汉语喊出,武植脸色一变,刚想高喝认输的话语也咽回了肚里,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尚书不知道柳一刀在呼喝什么。但见场中地面有鲜血滴下,心中一急,本来不过想二人比武助兴,谁想到二人一动手就死命拼杀,如今更见有人挂彩,生怕闹出大事,急忙对武植道:“贵王。还是令他们停了吧”
武植不语。
金阳看不清二人拼斗,却听柳一刀喊声甚是欢畅,知道肯定是石秀中刀流血,心中一阵得意,再见武植对外公停手地提议不置可否,心中冷笑,不过是个好面子的自大之徒,对部下性命毫不爱惜,如何服众看来传闻是言过其实了,宋国贵王也不过如此。
场中柳一刀喊完这句自己练习很久的话语。甚是欢畅,长笑声中一刀紧似一刀的向石秀身上招呼。心中冷哼,既然你不罢手认输,就别怨我心狠。
石秀步伐越发滞涩,忽然脚下打个趔趄,右臂露出好大一处空门。有此良机,柳一刀又哪能放过,长刀猛劈,正中石秀右臂,正如自己预想中,石秀手中钢刀一下掉落,柳一刀方自一喜,忽觉右腿一阵剧痛,脚下一软,半跪下去,柳一刀一惊,急忙抽刀回护,却不想长刀纹丝不动,抬头看,石秀右手牢牢抓住自己刀背,只是这般一来,长刀砍入石秀手臂又深了几分。
柳一刀愕然间,颈上一凉,一把明晃晃钢刀架在了他地脖颈,却是石秀左手持刀。柳一刀这才恍然,石秀故意露出破绽,钢刀落下时却是用左手接住,又顺手划了自己右腿一刀,自己再想回护,长刀却被他借肩头伤。死死钳住。望望石秀右肩处汩汩而出的鲜血,柳一刀心中一片茫然。
场外人呆呆望着二人的姿势,柳一刀半跪在石秀面前,颈上要害处刀锋寒光闪闪,而石秀身上数处挂彩,鲜血缓缓流淌,脸色略显苍白,身子却站地笔直
“宋人如何”石秀缓缓道。
徐竞哪见过这般烈性汉子,眼睛湿湿地,不等武植吩咐,已经把石秀的话大声译了出来。
柳一刀默然不语,只是那满脸傲气已经不见。
李尚书不知石秀何出此语,茫然地看向武植。
武植含笑站起,大声道:“拼命三郎拼的好来和武某痛饮一杯”
石秀放下手中钢刀,顺手把柳一刀长刀从自己右臂拨开,缓缓走到武植身边,单膝跪下,接过武植递过的烈酒,一饮而尽,朗声道:“谢王爷”
武植拍拍他肩头,微笑道:“去疗伤吧”
旁边赶忙过来侍卫扶石秀而去,那边柳一刀还是半跪于地,久久不语。
金阳呆呆望着场中的一幕幕,宛若梦中,望着石秀远去的背影,再看看武植淡定地笑容,金阳耳边忽的响起玄静充满自信的低语:“他要是来了,天大的事情也能为玄静解决”
鸿远楼客厅。
笑语喧喧中,高丽大王子王成俣正和武植言谈甚欢。
昨日比武后,和李尚书又聊了近半个时辰,从尚书府回来时已是深夜,武植一觉睡到日头高升,下床后才知道王成俣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匆匆梳洗后赶忙下楼,心中奇怪王成俣为何来得这般早,看他性子,应该仔细斟酌利弊,要等几天才会来找自己才对。
“贵王,听闻昨日李尚书府出了刺客王爷未受惊吓吧”说了一堆没营养的话后,王成俣关切的问道。
武植道:“大王子看我这不是好着呢个把刺客却是吓不到本王”
王成俣笑道:“小王失言,失言,贵王在千万军中纵横驰骋,几个刺客不过是笑料耳”
武植道:“大王子就别和我客气了,咱们去街上走走”
王成俣道:“不急,不急。”和武植聊没几句。王成俣又把话题扯到了尚书府,皱着眉头道:“尚书府竟然有刺客出没,说起来高丽也无颜之至。”
武植笑道:“久闻高丽民风淳朴。也不是几名刺客就能抹煞的。”
王成俣拱手道:“谢贵王。但愿此次能把这些刺客一网打尽,啊。不知有没有抓到活口刺客又为何去尚书府行刺”
武植心中一动,点头道:“刺客只有一名,已被活擒,那刺客也真凶悍,齿间竟然藏有剧毒。多亏发现地早,才留了活口”
王成俣脸抽搐了几下,“哦,那就好,那就办”
武植忽然想起一事,笑道:“武某有一事不解,尚书府有位柳壮士武艺端的高明。为何不随侍尚书左右又为何出事后也不见踪影”
王成俣道:“柳一刀是高丽有名的武士,为人甚是自傲,言道不做家奴,李尚书把他请回府中奉养也不过是教习侍卫,别的事他是不管地。”
武植看他很有些心不在焉,笑问道:“大王子有心事”
王成俣怔了一下,马上笑起来:“贵王好眼力,小王确实有些烦心事。”
武植道:“能否说给武某听上一听或许能为王子解忧也未可知。”
王成俣摇头道:“一点小事而已,不劳贵王费心。”
武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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